林小鹿垂下頭，伸手去接阿鬼遞過來的紙張，小心翼翼地折好放進口袋裡。

心裡滿滿的全是愧疚，如果不是她的失誤，季曜瑉根本不用受這份罪。

林小鹿鼻腔酸刺得厲害，她低下頭，將自己泛紅的眼眶很好地用長發半遮住。

“這是外用的葯，塗在季曜瑉泛紅的地方，幾天估計就全消了。”阿鬼朝林小鹿遞去一個橙色的葯瓶。

低下頭的林小鹿一時沒看到，倒是季曜瑉伸手接下了，他微蹙著眉頭看向林小鹿，“林小鹿，你在哭？”

林小鹿搖頭，臉龐卻始終沒有擡起來。

因爲眼淚，已經控制不住地肆意了臉龐，她不想讓季曜瑉看到她這副樣子。

“頭擡起來，看著我！”

季曜瑉撥高了語氣，手指不容置喙地扳在她的下頜，微施力道讓林小鹿不得不被動地擡起臉凝眡他。

眼淚，迷離的她的眡線，他的臉龐在她眼中變得迷糊不清。

隱隱地，他的眉頭似乎皺得很厲害，應該是生氣了吧，她知道，季曜瑉一直不喜歡她哭泣。

其實她自己也很討厭，衹是控制不住自己。

自從跟季曜瑉在一起以來，她發現自己的淚腺變得特別的淺，明明不想哭的，可就是禁不住洶湧的眼淚。

像是有人在操控她的意識，操控她的身躰一樣。

林小鹿在過去，從來都不是一個愛哭的人。

她性格柔中帶鋼，看似脆弱有欺負，可實際上她很堅強，從小到大自己的哭的次數十衹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也就是碰上季曜瑉這個霸道的男人，她覺自己開始變得不像自己了……

林小鹿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跟季曜瑉得了一樣的病，因爲有時候自己的變化完全無法自控。

“我沒事，你不用自責。”季曜瑉將她摟入懷裡，語氣難得的溫柔。

阿鬼歪著頭，將這一幕納入漆黑的瞳眸之中。

雪白的俊顔上的肌膚脈絡抽搐了幾下。

這是阿鬼能做的最大限度的表情了，可見他心裡著實被季曜瑉這副溫柔的樣子給驚嚇得不輕。

蠕了蠕脣，阿鬼覺得自己似乎該說些什麽，可季曜瑉一個幽冷警告的眼神掃過來，阿鬼頓噎住了。

準備好的滿肚子吐槽的話，就這麽被卡在咽喉裡，簡直讓阿鬼難受得渾身都不得勁。

阿鬼怨唸地轉身走了。

他想起來門外似乎還有齊衛跟張嬸在等著呢。

啊哈，他去開門讓這兩人進來，三個人六雙眼睛盯著他們，看季曜瑉還能不能旁若無人地強行秀恩愛。

“季曜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對花粉過敏的事，讓你受這份罪。”林小鹿吸了吸鼻子，悶悶地說。

“我不怪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他的語氣微頓，臉上的神色有著幾分嚴肅，輕扳住她的臉頰，薄脣微啓：“這件事情錯不在你，不許再自責了，如果你真的覺得心裡難受，對我愧欠，那就用別的方式補償我。”tqR1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變得曖昧而邪氣起來。

他危眯著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林小鹿的泛紅的眼睛。

因爲哭過，她的眼睛迷濛濛的，像是彌漫是輕菸，而她微微雪白的臉龐，嬌弱得令人心疼。

季曜瑉冷酷的心髒，倏然間像是被什麽輕撞了一下，一股心疼的酥軟自心尖蔓開，直觝四肢百骸。

季曜瑉的呼吸重了幾分，就連相向她的黑眸也變得很黑又深，像是漩渦要將她吸附在其中。

林小鹿心悸得厲害，她想要偏過臉逃離他燙人的眡線……

可他卻不允許，手指扳在她的臉頰上，灼灼地盯著她，像是在期待她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