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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得见故人,原为复仇(1 / 2)

122、得见故人,原为复仇

“啪……”

“啪啪……”

“啪……”

从那晚开始到今晚,从栖凤宫传出的敲门声就没有停止过,只是越来越轻,间隔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不知道王腾他们是故意的,还是忽略了北堂君墨的存在,这三天不但不曾送饭来,根本连水都没有送过一滴。

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折磨,何况北堂君墨的身子一向纤弱。

“开门……开……”

她倚着门坐着,半晌有气无力地拍打一下,嗓子早已嘶哑。

她从来不知道,肉体上所承受的折磨与心灵上要承受的折磨,一样叫人无法忍受。

然更叫她生不如死的是,这里没有一个人,她不知道外面成了什么样子,更不知道屠望尊是不是平安。

“开门,开―――”

就在她越来越绝望,几近崩溃之时,就听到有人在开锁。

对北堂君墨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叫人欣喜欲狂的事,她强撑着虚弱到极至的身体自地上跳起来,才要拉门,已有人一把将门推了开来。

“你――――你?!”

北堂君墨才要喜,却先是一惊,一步一步退了回来:

是赫连擎,他一脸清冷的笑,眸子却是火热的,他这样子,北堂君墨没理由不感到惊,因为她一直知道,他对她,别有所图。

从她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就是如此了。

“挨饿的滋味儿,好受吗?”

赫连擎走进来,停下。

北堂君墨面容憔悴至极,衣衫也破烂得不像话,嘴唇干裂开无数的口子,渗出的血迹已经干涸,秀发也披散在脸上,哪里有她平日风仪之万一。

但,就因为她现在的样子,才令赫连擎兴奋莫名,真是个变态。

“原来,还有你?”

北堂君墨一惊,本能地后退,脑子里却瞬间想到许多事:

原来王腾的同伙,是赫连擎,她的妹夫!

“屠家气数已尽,太后,你何必死守这江山不放?”

说到屠家人,赫连擎眼里闪着仇恨的光,不共戴天一样的。

“你―――你说―――”

北堂君墨惨然变色,听他的意思,就是说,他一直想古井国完蛋?

可她,却把妹妹嫁给了他,还立他的女儿为皇后?

天哪,她都做了什么?!

“屠子卿一死,我本以为可以操控朝廷,夺回我的一切,我只是没想到,屠羽卿会在那个时候回来,害我又等了十几年!”

这些话,赫连擎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也许,他是陷入到了对往事的回忆里吧,因为他的眼神突然就变得迷离起来。

可是,什么叫“夺回他的一切”?

北堂君墨呆呆看着他,也觉不得饿了。

“我知道,你一定在奇怪,我说的是什么,”赫连擎回神,笑笑,靠近一些,“不过,北堂君墨,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即使过了十几年,我的样子,应该没有多少改变。”

他再走近几步,将一张棱色分明的脸对准了北堂君墨。

“什么?!”北堂君墨大惊后退,“你是说我们、我们―――”

他的意思,他们两个早就认识吗?而且,还渊源颇深?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一点印象?

“呵呵,看来你已经彻底忘了以前的事了,也忘了自己是谁。”

赫连擎冷笑,眼神变得很奇怪,对北堂君墨来说,这感觉……似曾相识?

“你……”

有什么东西从记忆最深处慢慢浮起来,与眼前景象合而为一,好熟悉的一张脸,是谁?

“记起来了吗?二十年前,在文景国皇宫,我们也是见过的,那时候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做了雪池国质子!”

这样的提醒再清楚不过了,“质子”二字入耳,犹如炸雷响过脑际,北堂君墨脸色剧变:

“你---是你?!”

薛昭祺,在文景国老皇上那里最不受宠的皇子?!

那时候古井国四处征讨,塞外诸国人人自危,为求自保,自然各有各的法。

而文景国和雪池国更是结成联盟,共抗大敌,互送皇子到对方国中做质子,当然是顺理成章的事。

因为薛昭祺的生母是一名地位卑下的宫女,因而他这个皇子从一出生,便注定受人白眼。

就是因为这样的际遇,使得薛昭祺养成了怪戾凶狠的性格,越发的不受人喜爱。

可不知为什么,自从见了北堂君墨一面,他就喜欢上了她,是很真心的那种。

北堂君墨那年只有十三岁,少不更事,哪里知道这个孤独的少年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见他都不受大家喜欢,也就本能地厌恶于他。

后来两国结盟,谁来做质子,便成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

那天在宫中,薛昭祺又纠缠北堂君墨,她也是急了,就说你这个大坏蛋,我都不想见到你,你快去雪池国做质子好啦!

结果这话正好给薛昭楚听到,他也气薛昭祺对心上人的无礼,就到父皇那里好一通告状。

于是,十六岁的薛昭祺便被送去雪池国做人质,一去不回。

后来,据说他在一次战乱中死去,怎么会―――

“天哪,你怎么会―――”

北堂君墨脑子里阵阵轰鸣,头疼得像是要裂开。

她怎么会想得到,会在今时今地,见到故人。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北堂君墨,你是不是没想到,我们还会再见面?”

赫连擎笑笑,面对这昔日害他的人,他好像并不怒。

“我……”

北堂君墨嘴角僵硬地抽动着,说不出话来。

她是想不到,而且,那时候她只是个孩子,那话也只是顺口胡说而已。

难道,他会因为这样而恨她?

“你永远也不会想到,质子的生活,是怎样的屈辱!”

三餐不继,日子捉襟见肘,这都无所谓。

最叫人痛苦的是,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成为两国交战的牺牲品。

那时候雪池国与文景国的关系时好时坏,他也在这风浪中起起伏伏,好几次都差点人头落地。

“我……我不是故意……”

北堂君墨挣扎着,想要解释什么。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是,事实无法改变。”

赫连擎再笑,随意把玩着十指。

北堂君墨一下噎住,人家说的是事实,根本叫人反驳不得。

“不过,老天有眼,我到底还是有机会活着离开雪池国,我想见母妃,想回家,你知道吗,那样的心情?”

呃---

不知道吧,因为她没有经历过。

失去家、失去亲人的痛苦,她比谁都体会得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