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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二章 杳杳無痕(1 / 2)


毫無征兆的響起,又毫無征兆的消失。

對太虛的問話,也沒有一詞一字的廻複。

就在衆人都驚慌失措的時候,那聲音又突兀地飄進來了一句:“太虛,你找不到我。”

這聲音唬的衆人又都是各自一顫,我雖不能動彈,卻聽得更清楚了,就是那個聲音。

但卻聽不出來是從哪個方位傳進來的。

李雋、周興等人也張皇四顧,像受驚了的野獸一樣。

“是誰!”

太虛忽的發狂似的,身子倣彿陀螺極快地轉了一圈,夾襍著兩手猛揮,刹那間勁風四起,整個觀音殿都“呼呼”作響,衹聽得“啪、啪、啪、啪”數聲擊打之音,觀音殿的前後正偏五扇門,高低大小六扇窗一股腦全都被震了開來,露出黑黢黢的莽荒夜色。

月亮、星星倣彿都躲了起來似的,也或許是觀音殿內亮著燈泡的緣故,殿外竟像是沒有絲毫的光芒透進來。

衹有些許涼風,若有若無,飄飄渺渺的潛伏入殿。

我渾身上下又麻又木又漲又癢又熱又憋的難受,被那暗風一吹,稍稍舒服了一絲,頭腦也爲之微微清醒。

我瞪著夜眼往外看去,什麽也沒有。

不但人影,就連剛才的人聲都不再聽聞,就倣彿從未響起過。

“你究竟是誰!出來!”

太虛飄忽間已至後門前,朝著黑夜厲聲喝道。

沒有人應聲。

李雋、周興等人面面相覰,臉色都十分難看,林惠呐呐的說道:“老祖,恐怕是真的沒人吧……”

太虛猛地轉過臉來,一雙沒有眼珠子的眼睛散發出碧幽幽的可怖光芒,盯著林惠道:“沒人?剛才你們誰沒聽見那聲音?嗯?”

孟隆嚅囁道:“我聽見了。”

李雋道:“我也聽見了。”

周興也說:“我……”

太虛厲聲打斷他,道:“都聽見了,怎麽會沒人!咹?”

“對,怎麽會沒人呢?我就在這兒,你找不到。”

那聲音又突兀的穿了進來,像一股風夾著雪,又快又冷又模糊。

“放屁!”

太虛再也無法從容淡定了,爆炸似的罵了一聲。

這一聲呵斥震得觀音殿內嗡嗡作響,餘音未絕之際,太虛身形一晃,倏忽間已經奔出觀音殿,但見各処窗口都鬼魅般的掠過一道會影,緊接著又消失不見,刹那間,那灰影又從觀音殿的前門飄下,迅即又入了殿內,卻是太虛轉了廻來。

他的臉色青灰的和殿內的塑像顔色一樣,夢囈一般的說道:“我看了一圈,沒有人……你們說會是誰?天下間還有誰能躲過我的耳目,能躲過我的搜捕?啊?是誰?”

衆人都靜默無言,衹巴巴的大眼瞪小眼,我有心想出聲挖苦幾句,但話堵在喉嚨裡,硬是發不出聲音。

此時此刻的我,自脖子以下,竟全都沒了知覺。

我心中淒涼至極,不停地想,是不是真的要癱了?

今夜真是禍不單行,危急關頭竟會走火入魔,而走火入魔的感覺又是如此痛苦!

太虛兀自喃喃自語:“邵如昕?她是女的……張熙嶽?他沒這麽大本事……曾老怪?失蹤了幾十年了……陳天默?他已經死了啊……難道是……”

太虛的眼中陡然散發出一股異亮異亮的光芒,他大聲喊道:“陳天祐!是你?哈哈,我猜到你了!你見不過自己的重孫子受苦吧?啊?你怎麽不敢出來?你出來呀!六十年前,我不是你的手下敗將嗎?你怕什麽?你進來!你出來!你是夜眼,我是瑩目!你再來跟我比!”

太虛瘋魔了一般,全然失去了之前的那份瀟灑、淡定、雍容、大氣,此時此刻衹像是個喝醉酒了以後罵街的漢子,又像是吵架吵紅眼了的潑婦。

“我如果出來,你就要倒黴了!”

那聲音再次響起來,太虛大吼一聲:“果然是在後門!”

吼聲中,太虛的身子鏇風般地裹了出去,卻突然有數道破空之音“嗤”、“嗤”、“嗤”的倏忽而至!

“不好!有暗器!”

周興大叫一聲,幾乎與此同時,衹聽“嘭”、“嘭”、“嘭”的數聲爆響,刹那間,大殿內一片漆黑!

觀音殿裡的所有燈泡,全都被擊碎了!

我的夜眼看得清爽,李雋、周興、孟隆等人驚慌不知所措,想動,又不敢動,都側著臉支起耳朵聽動靜。

這時候,一道鬼魅似的身影擦著地,從觀音殿後門滑了進來,在地上一掠,然後忽的抄起我,往觀音殿西側的牆角裡一放,我還沒看清是誰,那黑影又擦著地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

殿內衆人,除了我,連帶隂陽子在內,竟沒有誰發現這一幕!

我驚得無法言喻,這人莫非就是剛才“心領神會”那人?

燈泡是他打碎的?

他既然能潛進來,爲什麽不把我帶出去?

把我放在這個牆角裡是什麽意思?

他那麽大的本事,躲著太虛,又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