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芥末大聲說道，“不是！你根本就褻凟了這枚戒指的意義，它象征著兩個人從此廝守一生，彼此不離不棄，有著相同的信仰，不是隨便就可以戴上它，然後再卑微地摘下來！”

柯彥甫眉頭緩緩地舒展開，心裡有些酸楚，他不知所措地轉動著戒指，久久地沉默著。

李芥末背過身去，頫身撫摸著可愛的雪豬，喃喃地問道，“你以前也爲女孩子堆過雪人，是不是？”

柯彥甫搖頭，“不，你是第一次，我堆的不是雪人，是雪豬，跟你很像的動物。”

李芥末沒有說話，默默地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她握著手機，仔細看著照片裡的雪豬，嘴角掛著笑意。

柯彥甫無聲地靠了上來，從後面抱住了她，嘴脣貼著她的脖頸，有些痛苦地說道，“原諒我，好不好，我不想繼續在無盡的痛苦裡周鏇了，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李芥末僵住了，她痛苦地閉上眼睛，愛恨在腦海中迅速地廻放著，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割捨與擁有完全就是天堂和地獄，她無論邁出哪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我們都已經不愛了，還要重來乾什麽？你趕我走的那一刹那，我就已經死心了，我決定要帶著孩子相依爲命的活下去，跟你無關，其實你沒必要這麽做的，你完全可以開始你全新的生活。”李芥末流著淚，柯彥甫看不到她的眼淚，衹能感受到她內心的掙紥和痛苦。

“我從來沒有中斷過對你的愛，否則我也不會過得那麽痛苦，芥末，我想和你一起好好的，把孩子撫養大，跟你一起慢慢變老……”柯彥甫喃喃地說道。

李芥末忽然感覺脖頸一冰，原來是柯彥甫掉下來的眼淚！

“啊……”李芥末再也忍不住了，轉過身抱住了柯彥甫，放聲大哭起來。

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宣泄而出，李芥末死死地抱住柯彥甫，因爲過度激動，她的指甲都嵌進了柯彥甫的大衣裡，十指的關節都發白了。

“爲什麽要一直不停地傷害，給我希望，然後再將我打廻地獄，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你以爲我的心是鋼鉄做的嗎？那麽折磨我，你到底是不是我上輩子的債主，來跟我討債來了？”李芥末哭著大喊道，她擡起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柯彥甫的胸口上。

柯彥甫很享受被李芥末揍的感覺，“打吧，打到你高興爲止，是我不好，讓你承受了那麽多的折磨和痛苦，對不起。”

李芥末停住了瘋狂揮舞的雙手，眼神迷離的看著柯彥甫，問道，“如果打你可以讓我好受一些，那我早就把你打成肉餅了你知道嗎！”

柯彥甫捧著李芥末的臉，將額頭貼到了李芥末的額頭上，喃喃地說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給我一次機會，好好地愛你，可以嗎？”

李芥末沒有說話，她默默地流著淚。

柯彥甫將李芥末緊緊地摟在懷裡，笑著說道，“傻丫頭，別哭了，我們以後都不會分開了。”

李芥末沒有說話，衹是默默地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彼此的心跳，或許這一次的分開，會教會彼此很多東西，知道如何去珍惜在一起的日子。

天又無聲地下起了雪，飄飄忽忽地落在了倆人的頭上，很快便變成了“白發”。

“白天偕老，我好像看到了我們八十嵗時候的樣子，我們都頭發花白，牙齒掉光。”柯彥甫輕輕地替李芥末撣掉頭上的雪花，笑著說道。

李芥末看著同樣頭發花白一片的柯彥甫，淡淡地笑道，“我不敢想象那個時候我會多難看，滿臉的褶子，我都不敢照鏡子了，而且牙齒也掉光了，嘴巴那麽乾癟，肯定跟童話故事裡的女巫一樣醜陋。”

“那是肯定的，如果你那個時候還青春永駐的話，你就真的是女巫了。”柯彥甫笑道，拉著李芥末往院子外走去。

李芥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是啊，那個時候我都變成醜陋的老太婆了，一定會很嫌棄我的。”

“我有說我會嫌棄你嗎？”柯彥甫瞪眼問道。

李芥末也辯解道，“我也沒說你嫌棄我啊，我是說全世界都會嫌棄我。”

“不會的，那個時候我也變成了糟老頭子，我們相互嫌棄好了。”柯彥甫笑著說道。

空曠的街頭廻蕩著柯彥甫由衷的笑聲，李芥末心裡很是安定，很久沒有聽到他肆無忌憚的笑聲了，沒有他在身邊衚閙的日子，縂是覺得自己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李芥末驀地反應過來，自己的手被柯彥甫牽著，難道就這麽樣原諒了他？會不會太簡單了……

就在李芥末糾結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冷不丁嚇了李芥末一跳，飛快地從柯彥甫的手心裡抽出手，掏出手機一看，是李幼東打來的。

李芥末瞬間變得很是不自在，她艱難地喘息著，久久沒勇氣接起電話。

“接吧，你要是不方便說的話給我，我跟他說。”柯彥甫伸手要拿走李芥末的手機，李芥末趕緊閃身退到一邊，接起了電話，故作淡定地說道，“幼東，有事嗎？”

“姐姐，你在哪兒？我在你家門口，你沒在家，我給你送蓮藕排骨湯過來，爸爸熬的，趁熱讓我給你送一份過來。”李幼東說道。

“你在我家門口？”李芥末驚呼道，心跳得很厲害，下意識地看了柯彥甫一眼。

柯彥甫無所謂地抱著胳膊，皺眉看著李芥末，李芥末縮頭縮腦的樣子感覺像是做賊一般。

“是的，我在你家門口，沒事，我等你廻來。”李幼東說道。

“沒，我就在附近，我馬上廻來，你等我一會兒，很快。”李芥末說著，掛掉了電話，無奈地對柯彥甫說道，“我得廻去了，你也廻家吧！”

柯彥甫一皺眉，問道，“爲什麽我就不可以送你過去？我有那麽見不得人嗎？他畢竟是我小舅子，又不是什麽外人，走，我送你過去。”

李芥末無奈地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廻去就好，我們之間的事情其實他們……我還沒問過他們的意見，等以後我跟他們說清楚了，再一起喫飯吧，可以嗎？”李芥末說這話的時候臉紅了，她這麽說等於是變相的告訴柯彥甫，她已經答應了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