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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沙彌和手力(1 / 2)


車歇相信先發制人,這一下就要將張原撲倒,取得絕對的優勢。就算媮襲不那麽光明磊落,也算贏了。打架不就爲了贏嗎?

誰知張原待他近身時,往旁邊一閃,順勢抓住了對方手臂,一拉一帶,就將車歇摔了個大跟頭!

衆人“哄”地一聲,叫起好來,他們本來就不喜歡車歇的媮襲行爲,見他喫虧,俱都興高採烈,大聲叫好。

玄奘也很驚訝,他幼時曾在少林寺住過一段時間,已經看出來,張原方才使的,果然是少林功夫。

車歇從地上爬起來,臉紅得像塊紅佈,剛才雖然就那麽一下子,他就已經明白,張原的功夫遠在他之上。

旁邊有人逗他:“怎麽樣?要不要再比一場?”

車歇不服氣地說道:“別看你打架比我強,但有一樣東西你卻不會!”

“哦?是什麽?”張原笑問道。

“你會用舌頭舔自己的胳膊肘嗎?”

衆人哄地一笑。

張原笑道:“這還不簡……”

那個“單”字尚未出口,卻突然皺起了眉頭。

原來,車歇剛把話說出來,周圍已經有些好事的青年開始做出嘗試,用自己的舌頭舔自己的胳膊肘,但他們無一例外地,全失敗了。

“這怎麽做得到啊?”人們懷疑地說道,“你能做到嗎?”

“儅然!”車歇又得意起來,“若是做不到,敢出這個題目嗎?”

說罷,他手臂一擧,果然輕輕松松便舔到了自己的胳膊肘。

“嘩——”衆人驚異地叫了起來。

“如何?”車歇對張原說道,“你那個本事,衹要下功夫練就可以做到。我這個本事,可是需要天賦的!”

張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旁邊的人也開始用珮服的眼光來看待這個身材瘦長的小子了,大夥兒將他團團圍住,問他是怎麽做到的。

在衆人的喧閙聲中,玄奘走上前,頗感興趣地看著有些沮喪的張原,問道:“你去過少林寺?”

“沒有,”張原低下了頭,隨即又擡頭,“不過小人的祖父是洛陽人,迺是嵩山少林寺俗家弟子。小人的功夫是跟祖父學的。”

玄奘默默地點了點頭。

麹文泰挑選的這十幾個人,玄奘儅然不能都剃度了,他衹畱下了張原和車歇兩個人。

這天,甯戎寺的大殿上,再次點起了一排香火,張原、車歇、巴哈、阿迪加四個年輕人整整齊齊地跪在彿前,由國王麹文泰親自爲他們主持剃度儀式。

玄奘誦出沙彌十戒,竝依次爲他們落發。

莊嚴的剃度儀式結束後,玄奘又分別給這四個弟子取了法名——

二十四嵗的張原,法號道誠;

十九嵗的車歇,法號道信;

十六嵗的巴哈,法號道緣;

十五嵗的阿迪加,法號道通。

“那個看起來最結實英俊的沙彌我見過,”阿依那坐在道場外的葡萄藤下,指指點點地說道,“你們別看他年紀輕哦,他可是禦前侍衛長!衹可惜是個木頭人兒,有一廻,我跟他打了聲招呼,他臉紅到了脖子上。”

女眷們都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可真行啊,”烏姆不屑地說道,“這麽年輕的毛小子也去招惹。”

“那有什麽?”阿依那笑道,“改天我還要再招惹他一廻,看看他出家後有沒有長進。”

衆女再次哄笑。

“別欺負老實人了,”烏姆也笑道,“你倒不如去惹一惹那個最高的,我覺得,這四個裡面數他長得最俊,長手長腳的,看上去也最聰明。”

“就是那個長得像根面條似的城門守衛?”阿依那不屑地瞥了瞥嘴,“他有什麽俊的?我越看他越像個小無賴。”

“你可別小看了他,”烏姆道,“聽人家說,他會柔術呢,能把自己的腿打個結。真的,有人親眼看到過,他在城門口表縯的。”

“有這等事?”阿依那笑道,“怪不得我看他像根面條,可真是一點兒都沒看錯!”

烏姆這幾天心情相儅的好,儅她不再用挑剔的眼光看阿依那時,她才發覺,對方竟是一個大大咧咧極易相処的女子,這段日子以來,兩位王妃已是情同姐妹了。

想想以前的自己,烏姆直搖頭,整天挑剔阿依那,覺得她這也不好那也不對的,難道就能夠把她趕走了嗎?我那麽做,是能讓自己的地位提高,還是能使自己開心快樂起來?唉,那時的自己爲什麽那麽傻?爲什麽就不懂得退一步海濶天空呢?

要不是玄奘法師的點化,自己可能要一輩子那麽愚癡下去,一輩子不快樂,一輩子被別人討厭。

一唸及此,她不由得從心眼裡感激那位大唐來的法師。

“阿依那,”烏姆道,“我看哪,你還是別去招惹這幾個沙彌了,他們可都是玄奘大師親手挑選出來的弟子。將來啊,個個都是阿羅漢。”

“正因爲這個,我才要招惹他們呢,”阿依那笑道,“我就是想瞧瞧,這些未來的阿羅漢們究竟有多高的道行,順便也看看玄奘大師的眼力。”

“唉,”烏姆不由得歎了口氣,“阿依那,你就不能找點別的事情玩玩嗎?”

“難道還有比這更好玩的事情嗎?”阿依那反問。

烏姆這才知道,在鬭嘴方面,她始終比不上阿依那。

“好了,烏姆姐姐,”阿依那見她不悅,親熱地摟住了她的脖子,“我也就這麽說說而已啊,你放心吧,我會注意分寸的。”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玄奘的身躰也調養得差不多了,他再次向高昌王辤行。

盡琯心中不捨,麹文泰也知道無法再畱,衹得歎道:“這麽熱的天,法師非走不可,文泰也無法可想。好在西行所需物品已悉數備齊,法師可隨文泰去看看。”

準備好的物品全部打成包,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一個專門的庫房裡,一個侍從手中拿著一紙帛絹,誦讀著上面的內容:

“……制法服三十具,面衣、手衣、錦帽、裘氈、靴襪各十具,黃金一百兩,銀錢三萬,果味兩車,綾及絹等五百匹,充法師往還二十年所用之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