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淩歌醒來的時候，桌上還擺放著熱騰騰的白米粥，她有些餓了，靠在牀頭。

顧南城就站在窗台上打電話，低迷的話音隱約傳入她的耳朵裡。

想也知道，自己是被他抱上樓的。

他掛斷電話，走進來看著她，“餓了麽？”

像是在問意見無關緊要的事情，顧南城的話音很好聽，他用柔和的目光看向她，就像是溫柔的一抹陽光。

慕淩歌的呼吸頓了頓，白淨的小臉上浮現出了幾分錯愕。

然後，顧南城說，“先喫東西，喫完了再睡不遲。”

他說完，就把一次性的餐盒打開了。

“顧南城，我自己下去煮就好……”慕淩歌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態度嚇到了，顫抖著話音小心翼翼地說道。

顧南城看了她一眼，話音裡帶著命令，“過來。”

慕淩歌頓住了，白淨的小臉上浮現出了幾分錯愕，然後轉過臉來直直地看著顧南城。

他像是個王者，端坐在一側的茶幾旁。

“先喫東西。”他自顧自地說，自顧自地爲她掰開筷子。

甚至，沒有給慕淩歌躲避他的機會。

慕淩歌頓了頓，鬼使神差地向著茶幾走了過去，看著他欲言又止，“顧南城，你沒必要這麽對我。”

她這話，讓面前的人渾然一怔，錯愕地擡起頭來看著她。

慕淩歌衣衫單薄，站在和他相距不遠的地方，緩緩開口說，“等慕氏的事情解決掉，我會主動和你離婚，你放心好了。”

她這麽一說，顧南城的心裡卻反而空落落的。

他看了看她，然後冷哼了一聲，反問，“慕淩歌，你該不會真的以爲，你說離婚就能全身而退了吧？”

沒有他的同意，慕氏，便會成爲犧牲品。

慕淩歌頓了頓，仔仔細細地看著他，“顧南城，時至今日，連你也不肯放過我麽？”

慕淩歌靜靜地看著他，她甚至想不明白，爲什麽傷害自己的人，縂是離她最近的，至親至愛的人。

從慕家，到顧南城。

前者，她悉心維系，後者，她如履薄冰。

慕淩歌累些倦怠了，她看著他，薄脣輕啓，“顧南城，我終究是後悔了。”

“可是，慕淩歌，已經來不及了。”

既然會後悔，她又何必來招惹自己？顧南城覺得她滑稽而又可笑，可明明他應該奚落她一番的，卻又說不出口。

“慕淩歌，既然招惹到了我，就別妄想全身而退。”他一把將她拽進了懷裡，話音低迷而又渾厚。

慕淩歌坐在他的腿上，眉宇間儼然透出了幾分無奈。

“可是，顧南城，你不就渴望我能放手麽？”她淡淡的問了一句，這話讓顧南城微微一怔，他皺起眉頭，在思忖著這句話。

若換成以前，他的確是那麽想的。

他對她恨之入骨，可是今天，看到她這般模樣，儅她說——顧南城，除了你，我不知道該依靠誰的時候，他就算心如磐石也徹底被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