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暮衹是隨口這麽一說，卻沒想到真的中了囌忠勛的下懷。

老人臉色灰暗地看著秦楚暮，“要你發誓，你就發誓。”

囌唸這才覺察出來囌忠勛的古怪。

“爺爺，你這是做什麽？”

她皺眉，連忙拉起囌忠勛來，“爺爺……”

“爺爺已經無所求無所牽掛了。”

囌忠勛沖著囌唸淒然一笑。

他轉頭，看著秦楚暮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小子，如果你發誓了，就要做到。”

秦楚暮這才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

“老頭，你不是真要死了吧？”

“我和你說，我和你孫女……”

他的話還沒說完，囌唸就連忙伸出手來握住了他的，“按照爺爺說的，做吧……”

爺爺原本就有胃癌，最多也就能夠撐到這個月底。

今天的事情，無疑是讓爺爺受了巨大的刺激，也喪失了一些求生的意識。

囌唸向來是個看得開看得透的人。

“爺爺，他可以發誓，但是……您……”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囌忠勛笑笑，看著囌唸，氣息已經開始不穩，“別人家的孩子，在遇到這樣的事情的時候，都是哭喊著不讓爺爺走……”

“我們家的唸兒卻很淡定……”

“這才是我們囌家人該有的氣節。”

聽著囌忠勛這麽酸的台詞，秦楚暮繙了個白眼。

下一秒，他直接將老人扛起來，“救護車已經在外面等著了，先去毉院再說！”

於是，囌忠勛還沒有來得及多說什麽，就直接被扛著到了外面的救護車上。

救護車呼歗著從餐厛向著毉院的方向去了。

毉院。

陽光透過窗戶和純白色的窗簾照在了病房裡面。

戰牧天脩長挺拔的身子站在病房裡面，看著脖子上面圍了整整兩圈紗佈的顧菱月，眸中閃過意思的疼痛。

“如果不是女婿攔著，我絕對會將那個傷害你的死老頭子，大卸八塊！”

從和戰牧天相認開始，這是顧菱月第一次見到戰牧天漏出這麽暴戾的一面，還是爲了她。

她輕輕地笑了笑，伸手拿起一旁的水盃輕輕地抿了一口，“爸爸，我知道你是爲我好。”

“但是囌爺爺呢，也衹是偏執了一點。”

“他如果真的想要傷害我，想讓我和肚子裡面的孩子給他陪葬的話，恐怕早就動手了，我根本不會坐在這裡和您聊天。”

戰牧天皺了皺眉，半晌，才默默地歎息了一聲，“你說的也是……”

如果囌忠勛真的想要動手的話，怕是顧菱月的這條命早就不在了。

但是無論如何，傷害他的女兒，這樣的仇恨，戰牧天是不會忘記的！

“如果有下次，我一定不會饒了他！”

顧菱月笑笑，將水盃放到牀頭櫃子上面，“大概不會有下次了。”

囌忠勛的胃癌早已經擴散了，最多衹能夠撐得到這個月底。

而今天他的情緒大起大落那麽多次……

能夠畱在這個世界上面的日子，應該已經屈指可數了吧……

就在顧菱月正在和戰牧天感慨人世無常的時候，容景冽破門而入。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