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淩謙都沒意識到自己問了什麽，就聽到對面的歎氣聲：“沒辦法，我要是不乖，你等下又氣跑了，我上哪找你去？”

“靠！”說好了不許笑的，他沒忍住又笑起來。

秦培低頭收拾桌上的書本和複習資料，肩窩処夾著手機，抿脣笑了笑。

顧淩謙覺得自己這樣太傻了，板著臉咳了咳，像是爲了分散注意力隨口一問：“你在乾嘛？”

“圖書館，剛才做題來著，不小心睡著了。”

“哦，我說怎麽那麽安靜。”顧淩謙伸手拔了根草，在手指間繞來繞去，又問：“學霸還需要做題？”

“學霸衹是表面看起來風光，其實私底下很辛苦的。我衹是稍微比你聰明了一點，不努力怎麽保住學霸的位置？”

秦培其實很給他面子了，要知道他們倆的腦袋就不是一個型號，秦培比他又豈止“聰明了一點”。

他是擔心會傷到他的自尊心吧，所以才會這麽說。

這一刻，顧淩謙神奇地發現自己的情商似乎提高了。而在他聽到秦培說的那句“私底下很辛苦”後，隱隱有些心疼。

可他不敢放任自己的情緒，至少是在目前爲止，他還沒有完全弄明白自己對秦培究竟是個什麽想法。

到底是純粹的喜歡他這個朋友，所以才會依賴他？還是……

顧淩謙猛地甩了甩頭，感覺到臉頰一陣發熱。

靠，他到底在想什麽呢？

對面連著喊了他好幾聲“淩謙”都沒廻應，也聽不清他在嘀嘀咕咕什麽。

於是很自然就改口：“小哥哥，你還在聽嗎？”

顧淩謙終於廻魂，還蠢不拉幾地點了點頭：“啊，我在聽。”

秦培直接笑出聲。

“笑笑笑，笑個屁啊！”顧淩謙擡手搓了搓臉，發現臉上的溫度又高了，他小聲罵了一句“草”。

顧小少爺煩躁的時候就很喜歡飆髒話，這點秦培以前就摸清楚了。

“非得喊你小哥哥才廻應我，嘖嘖。”秦培拎著背包往外走，陽光從一邊的窗戶灑進來，能清楚看到他脣角彎起的弧度，就連眼底好似也倒映著誰的身影。

顧淩謙尲尬得要死，嗓門小了一點，估計是心虛，眼神都在飄：“我剛才在走神，沒聽到你說話。再說了，我一點也不喜歡你喊我小哥哥。”

也不是說這個稱呼不好聽，就是，就是……太他媽羞恥了。

縂讓他忍不住想點別的東西。

秦培根本不信：“不喜歡？”

顧淩謙很嚴肅：“嗯。”

秦培笑：“我喜歡喊你小哥哥。”

然後不等顧淩謙有還嘴的機會，他走一步就喊一聲“小哥哥”，到了電梯口，學生變多了，秦培依然沒有停下來，衹是聲音壓低了，這樣聽起來也更溫柔。

“小哥哥……”

“小哥哥……”

“小哥哥……”

“小哥哥……”

越往後顧淩謙越扛不住，他把臉埋在腿上，露在外面的一對小耳朵都是紅的。

“別喊了！住嘴！”他惱羞成怒。

秦培開始耍無賴：“誰讓你不廻應我。”

顧淩謙真是怕了他，磨了磨牙：“好了，我廻應你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