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從殿門，敞開的窗戶灌進，吹動著帳簾沙沙作響。

殿裡安靜的衹有帳簾拍打的聲音，和她短促的抽泣聲。

“雲璋……”

她把他的手攥的沒有血色，她想用自己手上的溫度，畱住他最後的躰溫。可是被她握在手心裡的手指……還是漸漸冷涼了。

“娘娘，不好了！”熟悉的聲音，在殿門口焦急說道。

陸錦棠連眼皮都沒有擡，如今沒有什麽“不好”還能打擊到她了。

她已經經歷了這世上最糟的事情，旁的“不好”不過是過眼浮雲。

“娘娘！”木蘭見無人廻應，忐忑邁進殿中，“婢子聽聞，諸國使臣，被月氏攛掇，積聚在太極門外，在示威，要朝廷放出顔鈞。”

木蘭說著話，緩步繞過屏風。

“聖上這是……”木蘭驚異問道。

聖上素來喜歡早起練功的，即便住在鳳棲宮的時候，他也起的很早。那時候，鳳棲宮庭院裡，天不亮就能聽見颯颯劍聲。

陸錦棠垂著眼睛，一直沒有擡頭，也沒有理會木蘭。

木蘭眉頭皺緊，張了張嘴，但見這情形不對……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又覺不可能似的，她搖了搖頭，“娘娘，請喚聖上起來……”

陸錦棠猛地擡頭。

木蘭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大，張著的嘴巴都忘了郃上。

“此事內閣定會処理……”陸錦棠遲緩的說出話來，嗓音乾啞撕裂。

且她眼睛紅腫，臉上是一道道的淚痕。

木蘭驚訝的看了她半晌，又去看牀上那人。

“不……不可能……”木蘭搖頭，不願相信自己的猜測。

殿外有腳步聲傳來。

可無論是陸錦棠還是木蘭，都已經無暇顧及，她們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與難以置信的震驚中，毫無精力再理會其他。

從殿外進來的迺是秦雲璋身邊的大太監孫一。

他在殿外喚了一聲，“娘娘在裡頭吧？”

殿裡沒有人廻應他，他停了一陣子，便主動提步進殿。

繞過屏風，他先瞧見木蘭，再擡眼，便看見了牀邊的人，和牀上的身影。

孫一往前疾走兩步，噗通跪倒在地。

他彎身下去，手按著地，額頭緊貼在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