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天空好像都染上了灰矇矇的色彩，一切好像都失去了光澤，慕霛微微仰頭看著天空，看著這天空突然就再度落淚了，廻想起跟兄弟們在軍中相遇，到一同征戰四方。

如今……卻埋葬在了這一片土地之上。

那淚水順著慕霛的臉頰滑落，像是無聲的怒吼和咆哮，他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慕霛，也許像是成獻和柳禾銘他們見過在京城之中受萬千寵愛的慕霛，舒五月她們見過率性驕傲的慕霛。

而後又見到了爲將的慕霛，方方面面似乎這一路走來，慕霛始終都是他們心中的主心骨，衹要有慕霛在似乎什麽都無所畏懼了，可是現在衆人看到了那站在烈士墓前的慕霛。

突然有一種恍惚的感覺，似乎感覺到了那從慕霛身上透出的絕望和孤獨，就像是一種被壓迫的終於放棄了一切的感覺，那種要豁出命去的感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將軍……”將士們陸陸續續都走了，衹有慕霛還站在這裡，天空之上有雷鳴聲響起，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是起風了，淅瀝瀝的雨落下，慕霛卻沒有絲毫想去避雨的意思。

柳鋥和舒五月他們站在慕霛的身後，本不想打擾慕霛，但是眼看這雨下的大了，這才忍不住的上前提醒，慕霛低著頭跪在烈士墓前許久，才終於緩緩起身了。

“他們的軍牌都收好了嗎？”慕霛扭頭看向柳鋥問道。

“都收好了，還有……他們的遺書也都準備好了。”柳鋥緩緩點頭應道。

“好……”慕霛的聲音透著些許沙啞之意，深吸一口氣說道：“都收好，廻去吧。”

“是。”柳鋥頓時低頭應下了。

這一場仗便是以如此慘烈的方式結束了，短時間內慕霛沒見任何人，廻到了自己的營帳內誰也不見，這邊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処理，北冥淵將所有後續的事情都処理完了才廻到了營帳內。

營帳之內，慕霛安安靜靜的坐在牀上靠著，那睜著眼眸的樣子像是在思考什麽東西，北冥淵急急忙忙進來的腳步聲頓住了一下，隨即放緩了不少，將身上的鉄甲解下，這才朝著慕霛走了過去。

北冥淵進來的樣子驚動了慕霛，慕霛這才像是從發呆之中廻過神來，擡眸朝著北冥淵看去。

“餓了嗎？”北冥淵伸手撫上慕霛的腦袋，看著慕霛滿目的心疼和擔憂，慕霛微微眨眼搖頭，拉住了北冥淵的手順勢靠近了北冥淵的懷中，抱著北冥淵的時候才覺得好像安心了。

那踡縮在一起的樣子讓北冥淵看的心疼，順著慕霛便是躺下了，伸手將慕霛抱在了懷中。

“我對不起他們……我沒保護好他們。”慕霛緊緊咬牙埋首在北冥淵的懷中，那緊緊拽著北冥淵衣服的手，關節微微泛白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去壓抑住心中的痛苦。

“霛兒，不怪你，不怪你。”北冥淵感受到了懷中人兒的顫抖，伸手緊緊抱住了慕霛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