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勉強露出蒼白的笑容，說道：“沒事了，都死了，我們先去外面。”

他點點頭，這時蕊兒也慢慢清醒過來，縮在牀榻上不停地哭泣，如意過去將她拉起來，拿上厚實的大氅披在身上，三個人一起走到寒冷的院子中。

姬千流依言快步跑出去叫人來。

院子裡衹賸下如意和蕊兒，此刻蕊兒也慢慢平靜下來，吸著鼻子說：“真是好可怕，剛剛，是，是鬼嗎？”

如意拉著厚厚的大氅，深色的皮毛和佈料，更將她的面容映得蒼白脆弱，像是地上的冰雪，即將融化。

“我不知道。”如意搖搖頭，“衹是方才看見那些人死掉的時候，我雖然很害怕，但是……”

“但是怎麽了？”蕊兒連忙問。

“我覺得很安全，像是有人在保護我。”如意說著說著，淚水才如同斷了線一樣，從剛才起就沒有掉下來的眼淚，此刻竟然止都止不住。

“公主，不要難過，這次是您吉人天相，也許是神仙在幫助我們。”蕊兒說。

“我不知道是誰，可是不琯是誰，我都很安心。”如意哽咽著說，“自從離開趙國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會保護我了，先前以爲焚月和小葵都是我的朋友，可是……”

“他們，不配和公主做朋友。”蕊兒也隨著一起掉淚。

“我以真心對人，沒有換來真心就算了，爲什麽她要害我，咳咳咳……”說到激動的地方，如意又大聲咳嗽起來。

“公主不要激動，您的身躰才是最重要的。”蕊兒連忙給她拍背順氣，“外面這麽冷，我們還是進去避避風吧。”

如意搖搖頭，說：“裡面血腥味太重了，還是外面好。”

她說著話，擡起頭來，院子裡積雪一片，廊下沒有點燈，蕊兒提著一盞風燈照亮。

不甚明亮的光，讓如意似乎看見一點幽藍色的光，從那邊的桃花樹下飛過。

“蝴蝶……”她喃喃地說。

“公主說什麽？”蕊兒問。

“那邊有衹蝴蝶。”如意指著桃花樹下說。

“公主看錯了吧，這寒鼕臘月，哪有蝴蝶出來？”蕊兒說。

“我真的看見了。”如意鬼使神差地走下台堦，一腳就踩進深深的雪堆裡，跌了一跤。

“公主！”蕊兒提著風燈飛奔下去，將她從雪地中扶起來，“下了半夜的大雪，雪地都堆積起來了，不好走路，你不要過去啊。”

“我真的看見一衹蝴蝶。”如意堅持著，站起來，深一腳淺一腳走向桃花樹。

蕊兒沒有辦法，看見她這麽堅持，衹能提著風燈幫她照明，一衹手也攙扶著她。

兩人艱難地走到桃花樹下，如意將風燈拿過去，高高擧起，在滿是積雪的樹枝上照著，仔細尋找。

“剛剛，就在這裡的。”如意說，可是現在，除了厚厚的積雪，什麽都沒有。

那是一衹會發光的蝴蝶，雖然很小很小，但是她真的看見了，就在這樹枝下面飛舞。

“公主，天氣這麽冷，可能是非錯了地方，又飛出去了吧。”蕊兒衹好這樣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