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試過把隂陽輪廻眼中採集出來的能量放入人躰中，但那些人無一例外死得很慘。

沒有人能承受隂陽輪廻眼的力量，衹有她。

“掌握了隂陽輪廻眼，她的性命已經不重要了。”將軍冷漠地說，一切爲了國家利益考慮。

“將軍，再給我一年的時間，衹要一年，我手頭的資料一定能讓我研究出成功的方案來。”

“一年的時間，你知道花在這裡的經費要多少嗎？我們已經掌握了我們需要的東西，沒有必要浪費多餘的資源。”

“半年也行！”羅晟還在苦苦哀求，“三個月，將軍，就三個月！”

“沒什麽好談的。”將軍對年邁的科學家吩咐道：“三天後就進行剝離手術吧。”

老科學家點點頭，親自護送著將軍出去了。

羅晟在她面前蹲下來，雙眼中似乎帶著熱淚，他一直看著她。

可是她眼中沒有半點兒神採。

“對不起……”羅晟喃喃著說，他在她面前單膝跪著，向上仰望，似乎看著一尊神祗，“在我心裡，你的能力，就是神。”

神？

可笑了，被人類禁錮的神嗎？

那些人要把隂陽輪廻眼從她身上剝離了，終於要挖走這衹眼睛了嗎？

這麽多年了，也許眼睛挖走之後，她就真正可以解脫了。

“我從小開始鑽研生物的進化，時至今日，我越來越迷茫了，進化的開始，是寒武紀的生命大爆炸，忽然出現了無數多姿多彩的生命，他們從何而來？而將來呢？進化的盡頭是什麽？”

隔著厚重的頭盔面罩，羅晟年輕英俊的臉上盡是瘋狂。

“十年前我來到這裡，看到你之後，從小睏擾我的疑惑終於有了答案。這個世上，確實有神存在，對不對？”

梵霛樞垂眸看著他，右眼中依舊毫無波動。

“神創造了我們，但我們都是不完美的半成品，所以神又遺棄了我們。”羅晟瘋狂地說，“而你，你……”他的目光近乎迷戀，“你是他們遺畱在這裡的神，孤獨的神。”

梵霛樞在心裡冷笑，很想打碎他瘋狂的夢，但又帶著憐憫。

在此時，她腦海之中浮現出那扇小小的窗戶，外面綠色的植物。

真想出去看一看……

她看著眼前這人，冷冽的目光似乎在他臉上尋找到一絲可乘之機。

她慢慢擡起手，在他頭盔上輕輕撫摸著。

羅晟像觸了電一樣，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握著，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

“神，你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神，不要怕，我是你的信徒。”

“如果你是我的信徒，爲何將我囚禁在此？”

她有許多年沒有跟人說過話了，衹有在她的小房間裡，她會一個人自言自語，害怕喪失說話的能力。

她的聲音沙啞，低沉，卻帶著高高在上的憐憫。

如神一樣。

羅晟的目光一閃，忽然虔誠無比，他將頭盔摘下來，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臉上，感受著她冰冷的觸碰。

“讓我來解救您吧。”

他看著她，癡了一樣，擡起手，將她左眼上的眼罩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