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娘說，娘都是爲了你好。”

宋氏苦口婆心的勸道：“那個周擧人如今雖說有三十了，可他家境清貧，到現在還未娶上一門妻室，你若是同他成親，以後就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

“娘的意思是衹要不是給人做妾，我就應該感恩戴德了？”

“娘不是這個意思。”

宋氏喏喏出聲，有些心虛：“可是雲書，你年紀也不小了，娘衹希望你能找到一個對你好的男人，下半生能有個指望。”

“我爲什麽一定要將下半生寄托在一個男人的身上？”

謝雲書氣笑了，心底十分失望：“娘，是不是在你眼裡，不琯我做什麽，衹要我不找個男人成親，那就是罪過？”

“不，不是，娘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宋氏急了，“娘衹是覺得這門親事是真的挺好，那個周擧人你不妨先見見，到時若是你不喜歡，喒們再推了。”

“娘有沒有想過，我都不認識這個周擧人，他爲什麽要向女兒提親？”

宋氏一愣，看著女兒臉上的冷淡，嘴角動了動：“你和他是有緣分的。”

“什麽緣分？娘爲什麽就不肯承認這男人都是一個德行，爹是這樣，那個周擧人也是這樣，女兒若是沒有這張臉，那個周擧人會使媒婆上門嗎？”

宋氏臉色微微一變：“你怎麽能這樣說你爹……”

“難道不對嗎？”

謝雲書眸色嘲弄，看著母親眼底的龜裂，她心頭有一瞬間的遲疑，可下一刻還是狠下心來，咬牙道：“娘找了爹這個男人就從來沒有後悔過嗎？”

“住口！”

宋氏氣得身子顫抖，怎麽都沒有想到女兒竟然拿她的事情來說，她可以忍受所有人的質疑和嘲笑，可卻唯獨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兒用這樣的態度對自己。

“娘都是爲了你！”

“爲了我？”

謝雲書嘴角一彎，笑出了聲，“如果不是因爲娘的自私，我如何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頓了頓，“娘，你不知道吧，那個時候我和沈澤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歡過他。”

宋氏怔了一下，看著女兒雙眼通紅，她心頭狠狠蟄了一下，連忙說道：“雲書，你如果不想，那就算了，娘這就去找那林媒婆推了這門親事。”

說著，她便急忙轉身往外走。

“娘爲什麽不聽女兒說完？”

宋氏停下腳步，垂在身側的兩衹手顫抖不已。

“雲書，娘不會讓你一個人，以後喒們母女……”

“娘，沈澤那個時候是想娶女兒的。”

宋氏止住了聲音，瞳孔縮了又縮。

“可是女兒身爲女子不僅隱瞞不報，還擅自入朝爲官，這是欺君之罪，是死罪，一旦被人發現，會殃及謝家滿門，所以女兒不能答應。”

宋氏的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眼淚潺潺的往下落，“是……是娘……娘對不住你。”

謝雲書輕笑一聲，臉色寡淡，沒有什麽情緒。

“不過有緣無分罷了。”

她其實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想過沈澤了，如果不是今天爲了拿捏住母親，她大概不會再提起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