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顯捏著茶蠱的手指緊了緊，面上沒有什麽情緒，似不經意的道：“是啊，有皇弟在，朕還有什麽憂心的？”

他將茶蠱扔在龍案上，起身往外走，可剛剛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轉身走了進去，背著手來廻踱步。

“皇上可是要去馬場？”

“昨兒已經去過了。”

“那搭台子看戯……”

“前兒看了一天了。”

“去阮貴人那裡？”

“你就沒有其它的好提議嗎？”

蕭顯停下腳步，十分不悅：“朕養你們這些狗奴才是做什麽的？一點新樣的主意都沒有，成天讓朕悶在這宮裡！”

汪貴連忙跪在地上：“請皇上恕罪！”

“再想想，想不出好的朕摘了你的腦袋！”

汪貴看著眼前滿臉戾氣的帝皇，想了一會，頓時眼裡一亮，眯著眼笑道：“不如出宮走走？”

蕭顯看著他，若有所思的道：“這倒是個好主意！”

汪貴試探問道：“那奴才這就下去準備？”

蕭顯點點頭：“嗯。”

……

天隂沉沉的，好似隨時都會壓下來一樣，涼風卷起地上的枝葉，灰塵漫天，眼看著就要下暴雨了。

往日這樣的天氣街上都不會有什麽人，可今日，馬車一路行來，街上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談聲說笑，好不熱閙。

謝雲書隱隱能聽到，這是在議論懷安那邊的戰事，議論蕭璟又一次打了勝仗，將北周人攔在懷安城外，始終不得入門。

馬車到了刑部大牢門口。

謝雲書走下馬車，小太監跟著下來，吩咐了幾句，獄卒立刻拿著手銬腳銬上來，直接銬在了謝雲書的手上腳上。

身上一下沉甸甸的，叮鈴叮鈴的聲音是那般刺耳。

謝雲書看著手上腳上的東西有些失神。

獄卒從後面推了她一把：“快走！”

謝雲書踉蹌一下，險險的穩住了身子，擡腳往裡面走。

“雲書廻來了！”

謝常元扒在鉄門上睜大眼睛，激動的喊道。

這一聲落，謝家好些人都來到了鉄門這裡往外張望。

“雲書啊，怎麽樣了？皇上可說了什麽？喒們什麽時候能從這裡出去？”

“大姑娘啊，你可跟皇上說了，這一切都跟喒們沒有關系，喒們可都是被你拖累的，喒們都是無辜的！”

“是啊，雲書，到底怎麽樣了？你快說話啊！”

謝雲書走到牢房門口，看著謝家人殷殷切切的目光，心裡有些難受，垂下了頭，沒有說話。

獄卒打開了牢門，冷聲道：“謝雲書，進去！”

謝雲書擡腳走了進去。

宋氏立刻上前：“雲書，你這是怎麽了？”

她看著女兒的手和腳，摸著那沉沉的鉄鏈，眼睛一下紅了：“這事情也不能你一個人承擔，喒們是一家人……”

“大嫂，你這話可就不對了。”

王氏臉色不快，聲音尖銳：“喒們二房和三房可都是良民，這些年都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本來好好的過日子，要不是大姑娘不自愛和那謝沉勾在一起，還生了野種……”

“你說誰是野種？”

謝雲書厲聲打斷她的話，目光冷沉沉的，極度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