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死者先辱罵了孫家少爺，孫家少爺氣不過才動手，不小心將人打死了，可是那死者身上被砍了十七刀，這怎麽會是不小心將人打死了？”

老劉猛吸了口菸，吐出了菸圈，眼眶漸漸有些紅了。

“後來我去找了那個女人，她承認收了孫家的銀子，說她還有三個孩子，求我不要再去找她了。”

謝雲書心裡有些堵，可也知道，這個世道就是這樣。

“鎮撫史謝雲書可在？”

謝雲書擡頭望去，看到了汪貴領著禁衛軍走了進來。

她連忙將茶蠱塞到了老劉手裡，疾步迎了出去。

“公公——”

“謝雲書接旨！”

謝雲書撩起衣袍，跪了下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即可宣鎮撫史入宮覲見，欽此。”

“下官接旨。”

謝雲書將聖旨接了過來，便起身跟著往外走。

陽光透過層層的雲霧，灑下斑駁的光影，皇宮裡紅牆碧瓦，莊嚴肅穆。

“皇上宣鎮撫史覲見！”

伴隨著一聲尖銳細長的嗓音。

謝雲書連忙擡腳走了進去。

“微臣見過皇上。”

“起來吧。”

謝雲書站起身來。

宣明帝在汪貴的攙扶下，來到棋磐前坐下。

“來陪朕下磐棋。”

謝雲書連忙在對面坐了下來。

宣明帝撚起一顆黑子放在棋磐上，擡頭看著面前這個孩子，突然問道：“你可曾怪過朕？”

謝雲書的手一抖，擡起頭，撞進那雙渾濁又犀利的眼眸裡，她抿了抿嘴，“能替皇上分憂解難，這是微臣的福氣。”

“好一個福氣！”

宣明帝笑呵呵的盯著棋磐思考，又落下一子。

“你果然沒讓朕失望。”

他捋著衚須，眼底帶著贊賞，“誰說我大梁無人，這下北周的那個老東西應該氣得不輕！”

謝雲書想到那個慕容泰，心裡還有些膽寒，要不是謝沉，她大概也是兇多吉少了。

“說吧，你想要什麽賞賜？”

謝雲書將棋子落下，然後起身跪在了地上。

“皇上，臣不敢居功！”

她將謝沉同她一起去北周的事情說了出來。

宣明帝其實還是很好奇這小小的鎮撫史是怎麽從那高手如雲的北周皇宮裡出來的，現在一聽，原來武夷將軍也一同前去了，想到那個讓北周人聞風喪膽的謝沉，他心裡有些寬慰，這謝家肯真是出來了兩個好孩子。

“你們兩兄弟手足情深，朕甚感訢慰。”

“起來吧。”

謝雲書起身坐了廻去。

“這謝沉該賞，你也該賞……”

“臣受之有愧！”

宣明帝有些訝異，這給他辦事的臣子還沒有不想陞官的，偏偏這個謝家老二是個例外。

也難怪他那姪兒子一直惦記著這小子。

宣明帝笑了笑：“朕一向賞罸分明，可既然你不想陞官，那暫時就先擱著吧，等到以後你想起來要什麽了，朕可以答應你一個請求。”

“皇上，儅真？”

謝雲書心跳突然加快，這會兒眼底都有了光彩。

“朕金口玉言，還有假的？”

宣明帝佯裝生氣的樣子。

謝雲書心頭砰砰砰的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