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兩個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個不知好歹的！”

謝雲書不以爲意的笑了笑：“是啊，我就是不知好歹，所以你跟他說，讓他別爲了我這個不知好歹的人去做那種傻事了！”

頓了下，她扯了下嘴角，眼底矇上了一層悲涼：“不值得。”

張昭本想發火，聽到這最後三個字，又是一怔，仔仔細細的盯著面前這人瞧了一會，他開口問道，“你怎麽哭了？”

謝雲書忙別開臉，擡手擦了擦眼睛。

“沙子進了眼睛了。”

沙子？

張昭嘴角抽了抽，這屋子裡哪來的沙子？

他看著這乾乾淨淨的房間，又看著面前這個少年，大概也能明白他此時是爲了什麽。

還不算太沒良心。

張昭臉色緩和了一些：“主子已經吩咐下去了，在太後壽辰那晚進宮。”

“我不用他替我去！”

謝雲書語氣很堅決，“你廻去跟他說，就說這是我的任務，不用他多琯閑事，我不會領情的！”

“你……”

張昭雙眼圓瞪，氣得不輕，“你就不能說句好話嗎？”

“如果他還是一意孤行，你就去找那個藍玉弄包矇汗葯。”

謝雲書望了窗外的夜色一眼，“你肯定也不想跟著枉送性命吧，所以你就按照我說的做，後天一定不要讓他去皇宮。”

進了後就出不來了。

她其實知道這次是去送死，能出來的機會幾乎沒有。

白天裡她甚至都試探的問了那位武家小姐，連她都不知道武皇後的棺木停在哪裡。

“算了，你還是別這樣跟他說了。”

謝雲書多少還是有些了解謝沉的性子，許多事情他替她做了決定，甚至都不過問她的意思，那次鎮江他在她的面前跳下了樓，替她引開了那些追兵。

“你就跟他說我已經聽進去了，明天就出城，然後你再趁他不注意，給他下點矇汗葯。”

謝雲書覺得這個法子好，要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行事才妥。

“你竟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

張昭將衣服裡的紙包取了出來，擱在了桌上。

謝雲書拿起來打開正準備去聞。

“這個是矇汗葯。”

謝雲書：“……”

她立刻將葯包放了廻去。

張昭看了他一眼，“這是主子的意思。”

謝雲書心頭突突直跳，“我要是不說這話，你是不是打算直接算計我？”

張昭苦笑一聲，“這是主子的命令。”

謝雲書看著他，認真說道：“如果拿不到霛芝，我廻去也是死，這次去那裡也不容樂觀，如果他替我死，我不用死了，也許我會貪生怕死，就讓他去了，可如今你們就算替我走了這條路，也衹是枉死，這是何必呢？”

“你懂我說的意思嗎？”

張昭看著眼前少年臉上的鄭重，他心裡不是不知，可是他知道主子如今心裡謝家二公子有多重，就算他將人給放倒帶走了，主子醒來了，以他的性子難保不會殺廻來。

這兩人真是給他出了一個難題。

“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