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離謝家以後，爲了和謝家徹底斷了關系，她不曾再上門。

之前她聽母親說祖母上門來過，也沒放在心上。

不曾想，祖孫兩又一次面臨生死離別了。

謝雲書腦海中浮現前世的種種，心裡更是覺得虧欠，眼淚止也止不住。

裡面的哭聲傳到外面來。

謝老爺子止住了腳步，沒有掀開簾子進去。

他在外面坐著，一個人抽著菸。

過了好一會，裡面傳出腳步聲。

他連忙擡頭望去。

謝雲書看到謝老爺子，臉色一怔，有些冷淡，也沒出聲，逕直帶著母親離開。

宋氏還是上去喊了一聲：“爹。”

“哎！”

謝老爺子忙應了一聲，然後看向那等在門口的嫡孫，嘴角動了動，“雲書啊，祖父有話要同你說。”

宋氏看向兒子，走了出去，給她使了個眼色。

謝雲書還是走進了屋。

謝老爺子看著這孩子的疏離，心裡苦澁，“你可還是在怪祖父？”

謝雲書抿了抿嘴，“祖父有話就說吧。”

謝老爺子看了他一眼，重新拿起旱菸抽了起來，過了一會，他開口：“李家長子死了，你可聽說了？”

李家，哪個李家？

謝雲書想到了李向南。

“李向陽死了？”

謝老爺子輕輕點頭，將菸在桌上磕了磕，“從外面廻來的途中遭遇到了匪徒，還沒等到李家籌集銀子，這孩子就去了，聽說是用一個袋子裝著扔到了李家的大門口，就連那屍身都……”

賸下的話老爺子沒再說，可謝雲書也知道，在鎮撫司這幾年，遇到過許多奇奇怪怪的案子，自然也有那種兇狠惡煞的歹徒。

李向陽也死了，和前世一樣。

謝雲書想到了李向南，他之前好像中了科擧的進士，外派做官了。

“李家就兩個孩子，可憐李老爺子白發人送黑發人，皇上憐惜李家失子，已經將次子給調派了廻來。”

謝雲書臉色微微一變。

謝老爺子擡頭看了他一眼，“你跟他有舊怨，還是提防一下。”

謝雲書輕輕點頭。

走出謝家，謝雲書心頭沉重，連著幾天心情都不見好。

這一日，她領著滿武幾個在街上巡查，擡頭之時，看到了對面樓上的謝淮和李向南。

這兩個人竟然又在一起了。

“那不是你二哥嗎？”

謝淮扭頭看去，果然看到了他那位二哥領著錦衣衛威風凜凜從樓下走過。

他嘴角輕輕扯了一下，“什麽二哥，他可從來沒有將我這個庶子看在眼裡。”

話音一落，他便拿起酒盃仰頭一飲而盡。

李向南眼眸幽深，始終盯著那人的身影，不知道想到什麽，他突然開口：“你有沒有懷疑過……”

謝淮將酒盃放下，看向他：“懷疑什麽？”

他給自己斟滿酒，擧起酒盃，“來，慶賀你陞官了，我們來乾一盃！”

李向南拿起酒盃，和他碰了一下，然後一口飲盡，再擡頭看去之時，那人已經沒了蹤影。

他脣角勾了勾：“你有沒有懷疑過你這位二哥實際上不是你二哥，他其實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