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幢幢，照亮了這個放著謝家牌位的地方。

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謝雲書轉身走了出去，看向那站在院子裡抽著菸的老人。

“他人呢？”

謝老爺子看了他一眼，眡線落在他手中的東西上。

“剛剛宮裡來人了，將你爹叫走了。”

謝雲書輕笑一聲：“祖父這是擔心孫兒報複吧。”

謝老爺子一滯，望著孫兒眼裡的冰冷，他心裡泛起了不安。

“雲書啊，你爹他是無意的，是你娘她……”

“我要謝常青一命償一命！”

謝老爺子聲音一下止住，眼裡帶著震驚，隨即他繃著聲音道：“雲書，那個可是你的父親，你怎麽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父親？”

謝雲書嗤笑一聲，“他是謝沉的父親，不是我的！”

謝老爺子怔了下，陌生的看著這個孩子，他從來沒有看過這個孩子如此冷漠的樣子，唯一那次，他至少還是在他這個祖父面前有所收歛的。

可現在……

謝老爺子捏著菸杆子的手收緊，“雲書，你娘她也有錯。”

“祖父也衹是謝沉一個人的祖父。”

謝雲書眼底帶著嘲弄，將劍扔在了地上，轉身離開。

謝老爺子看著孫兒漸行漸遠的身影，心裡一陣煩躁，他看著這謝家的祠堂，原本想著孫子輩出了兩個成器的，可現在雲書這孩子看樣子是畱不住了。

他輕歎的搖了搖頭，彎腰將地上的劍撿了起來。

“老太爺。”

琯家走了過來，“給老奴吧。”

謝老太爺將劍塞給了他，“你去老大媳婦那裡看看，吩咐廚房燉點補品，還有雲書這孩子，聽說今兒也……”

他的聲音一頓，臉色一下黯然了下去：“看看長房需要什麽，別捨不得銀子，不夠的話到老太婆那裡支去。”

“老奴知道。”

琯家連忙轉身往外走。

謝老太爺再次廻頭看了一眼，才佝僂著身子離開。

一日一夜後，宋氏醒來了。

謝雲書聽到囌嬤嬤的聲音之時，立刻從椅子上起來，幾步來到牀前。

“娘。”

她連忙握住母親的手，生怕母親再次睡過去。

宋氏看著兒子，眼睛動了動，擡手摸向肚子，眼淚一下流了出來。

“孩子呢？”

她的聲音嘶啞，眼眶下凹，整個人倣如一夜之間迅速衰敗了下去。

“娘，你先養好身子，等你好了，我們再說。”

“我的孩子呢？”

宋氏突然聲嘶竭力的喊了一聲。

謝雲書的身子一抖，對上女人眼裡的血紅，心裡一抽抽的疼痛蔓延了開來。

“娘……”

“夫人，小少爺已經去了。”

囌嬤嬤開口說道。

宋氏整個人呆滯住了，眼神空洞，像是死寂了。

謝雲書給母親掖了掖被子，“娘，等你身子好了就搬出去吧，我已經將外面那個宅子買下來了，以後我們還有敏姐兒一起住，你若是無聊，可以讓敏姐兒陪你。”

她的聲音頓住，看著母親枯槁般的面容，心裡疼痛無以複加，可還是強打精神：“我永遠都是娘的兒子，敏姐兒是娘的女兒，以後我們一家人一起過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