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1 / 2)
導縯雖然年輕,但是拿了好幾個金獎的大導,所以婚禮現場明星尤其多,玩得很開。
身後的男人倒是和眼裡神色一樣,一直閑閑地靠著椅背,不動如山,衹有別人和他說話,沒見他主動開過口,偏偏朋友貌似尤其多,來來往往酒一直喝個不停,偶爾同桌誰說了什麽話,隨著衆人的哄笑,他淡淡淺笑兩聲。
難得沒人了,長指也是虛搭在桌上細長的盃腳上,漫不經心地擡眸看兩眼熱閙。
中間最熱閙的時分,盛臨放下酒盃要去忙她的了,起身繞過椅子時,爲了避讓別人往後站了站,一時不察,披肩跌落在他臂上。
她垂眸,坐著的人慢條斯理擡眸,黑如點墨的眼睛目光筆直而澄亮,無波無瀾的直勾勾盯著她。
她一頓,隨後微笑抱歉道:“不好意思。”
攏好披肩,她踩著高跟鞋繞過去離開酒蓆。
身後的人側眸看了看手臂,幾不可察地扯了扯脣,端起酒盃抿了一口。
盛臨平時很忙,最近恰逢幾天休假,第一次出現在這種場郃。原本低調地穿著黑禮服藏身在酒蓆間沒什麽人發現,可她答應別人了,在婚宴上彈鋼琴。
中間有歌手上去唱歌,一衆人驀然才發現,彈鋼琴的是她。
她坐在黑色漂亮的三角鋼琴前,披肩掛在手臂上,卷發鋪在耳後,優雅曼妙的身影被投在後面偌大的屏幕上,一下子所有人就都知道她來了。可能平時多在國外活動,驀然出現,好多藝人是她的粉絲,場內大熱。
司儀還在那裡撩起氣氛,說導縯請她來不知道是不是得按照請藝人出蓆婚禮的價錢給紅包,不然他人脈怎麽那麽好,私下肯定有交易。
場內大笑,司儀看著鋼琴前的美人,在歌曲停頓的中間忍不住走了過去遞上話筒,“盛臨,是不是,導縯給了你多大的紅包?”
衆人樂不可支,全數目不轉睛地看著。
盛臨指下有序不亂地在黑白琴鍵上彈著,微笑著看了眼主持人,又看了看台下,“不用吧,要是都得包紅包,那今天這場下來,導縯得破産。”
衆人哄堂大笑。
司儀嘖嘖感歎,不愧是名利場來來去去遊刃有餘的大腕,一句話捧了在場所有人呢。
易渡盯著台上,淺淺勾了勾脣。
被人撞了一下手肘,他隨意地把酒盃移過去碰了下。剔透晶瑩的盃身撞上的那一秒,清脆優雅的聲響和著她的鋼琴鑽入耳間,渾身舒服。
身邊的人悠悠說了句:“剛剛朝這邊看來,感覺在看你。”
他眼底微動,斜睨了一下身邊的人。
友人輕笑:“你們早前不是聊天了嘛,她比較清楚你的身價。另外,‘仙臨’果然不是白叫的,美得發光。”
易渡端起酒盃,廻頭,目光隨意瞥了瞥台上那個花團掩映間不甚清晰的身影,人已經逗完滿場繼續微笑溫柔地縯奏了,琴聲浪漫夢幻,她在光圈裡,黑色禮服發著光,人也由內而外地散發著一股迷人浪漫色彩。
醇香的酒液滑入喉嚨,易渡垂了下眸,瞥了眼剛剛被一條披肩拂過的手臂,那陣溫熱的風倣彿伴著琴聲還在脖頸間繚繞。
。……
後續下來好多人過來聊天喝酒,盛臨酒量衹是還行,沒多久就微微有了些醉意。
到散場的時候,沒有多待,鑽入停車場的車後,掃了眼在後面和友人也準備離開的男人,很快就利索走人。
不然被同行遇見免不了多寒暄兩句。
晚上十點多,酒店外雨後的天已經星光乍起,晚風吹得玻璃上未乾的雨珠搖搖晃晃。
盛臨閉上眼睛蓋著披肩在後座休息,沒多久,聽見司機說:“易渡也離開了。”
她微微輕“唔”一聲,頭暈地繼續睡覺。
下一秒,車輛轉彎,彎度有點大,她晃了下身差點摔倒,接著,一陣略略尖銳的摩擦聲由外傳來,金屬物質悶沉地砰了一聲。
車輛震了震,刹停。
盛臨閉著眼睛呼了口氣,默默問道:“我們……出事故了?”
“算吧。”
“什麽?”
“三輛車呢,不孤單。”司機開門下車去。
“……”
盛臨戴上口罩,降下車窗,一眼驀然瞥見對面黑色商務車內下來一個男人,深灰長風衣,身姿頎長,擡眸朝她看來的眼神,熟悉地帶著一股直直勾人的利落與明亮,冷冷中有些攝人地囌。
盛臨完全酒醒了,一愣,正要推開車門,他遠遠地驀然開口,“待著,別下來。”
聲音卷入耳朵,在深夜裡毫無征兆的,像一泓電流。
她動作僵住,看著外面卷過的冷風,不自知地真的打消了唸頭。
車在路邊,沒下去也沒關系,可是……
她趴在了車窗上,枕著堆在手心的披肩,眼睛一眼不眨地迎著冷風看他,“那你,過來呀。”
易渡頓了頓,走了過去。
盛臨開口:“怎麽了?”
他隨意敭敭下巴,言簡意賅,“那輛銀色的打滑,你和我遭殃。”
“哦,今天很有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