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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艳第122节(2 / 2)


  宾客们都散开后,康王过来陪她,“来了这么多客人,累不累?”

  康王妃笑着摇摇头,与丈夫聊了一会儿,她提到了虞宁初母女,羡慕道:“我也想生个女儿,等她大了,我就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康王握着妻子的手,面上笑着,心里泛起了浓浓的苦涩。

  不会再有别的孩子了,他不想妻子再出那种意外,也不敢再承受一次长达数月的担忧煎熬,更不想生下太多儿子,将来被宋池忌惮。一个就挺好的,他会好好抚养这个孩子,教他明辨是非,教他忠君爱国,教他甘为臣子。

  郑皇后自从去年卧病,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康王之子满月后,夫妻俩抱孩子进宫给郑皇后请安,郑皇后看着壮壮实实的胖孙子,再看康王时,眼神亮得吓人。

  康王迅速回避了母后的视线,郑皇后再去看儿媳妇,康王妃也避开了她。

  郑皇后开始发出呜呜的声音,似是十分激愤,康王妃赶紧抱着儿子躲到一旁,康王急着让人去请御医,然则御医还没赶到,郑皇后便一动不动了,到死,眼睛都死死地瞪着康王。

  康王跪在床前,泣不成声。

  母后为何这么糊涂,他从来就没想过要与大哥去争那个本就该属于大哥的位子,母后为何非要逼他去争,别说他得了一种随时可能发作的病,就是没有,他也不会去争。

  郑皇后死了,出于朝臣预料,昭元帝没有休朝以示对发妻的哀悼,而是宣布了一道罪己诏。

  诏书中,昭元帝列了自己三条罪责。

  第一条,昭元帝称当年郑国公府全家蒙受冤屈处斩后,郑皇后悲恸欲死,而他作为丈夫没能给与郑皇后关怀,导致郑皇后性情大变,继而记恨小叔与弟妹的恩爱,冲动之下将端太妃推下台阶,一尸两命。此事,虽然主罪在郑皇后,但昭元帝亦难辞其咎。

  第二条,端太妃惨遭郑皇后毒手,昭元帝因为愧疚郑氏满门之死,不忍严惩郑氏,违心将端太妃之死定为意外,导致亲弟悲愤出家,侄子侄女接连承受丧母、父离之苦,此乃昭元帝之罪。

  第三条,昭元帝自责因为他的虚荣,导致端太妃之真正死因被埋藏十数年,并累及康王埋下惊厥的病根,他愧为伯父,也愧为人父。

  罪己诏之后,昭元帝紧接着宣告了当日朝会的第二封诏书,称储君乃国之根本不可长久空置,顾及康王身体有疾而端王文韬武略、仁厚爱民,故封端王宋池为太子,择日举行册封大典。

  这么两道诏书连着颁布,大臣们面面相觑,竟也没有理由反对让端王做储君。

  唯一反对的,是端王自己。

  宋池跪在大殿中央,恳请昭元帝收回封他做储君的成命。

  昭元帝看着侄子,笑道:“端王不必推辞,康王身有疾而才干有限,唯有你,才能让我大周国运昌隆,国泰民安。”

  宋池几番推辞不成,只好接下这圣旨。

  群臣反应过来,齐齐跪在地上,高呼皇上万岁、太子千岁。

  端王府。

  虞宁初听到这两封诏书时,想的不是她的夫君要做太子了,而是婆母端太妃的真正死因。

  怪不得宋池不许他们一家人向郑皇后行礼,怪不得郑皇后都死了,宋池也违背礼法,不许她与宋湘进宫去哭灵。

  原来婆母竟然是被郑皇后亲手害死的,且一尸两命。

  她的母亲生前不曾亲近过她,母亲病逝虞宁初都哭了很久,婆母横死时宋池才九岁宋湘才五岁,兄妹俩又是何等的伤心?

  宋池人在宫中没有回来,宋湘来了,看到虞宁初便扑到虞宁初怀里,泪流不止。

  “当年的事我都忘了,也没有人跟我说母亲究竟出了何事,无论我怎么问哥哥,他都不肯说。”

  “他是为了你好,不想你难过。”

  “可我心疼他啊,他不告诉我也不告诉姑父姑母,这么多年全是他一人撑过来的,他还喜欢笑……”

  宋湘说不下去了,虞宁初也无法再说任何安慰的话。

  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九岁的宋池,背负着血海深仇带着妹妹来到京城。

  寄人篱下的滋味,虞宁初比任何人都清楚,就算亲戚们对自己很好很好,但那终究不是家,她会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不说错一句话。

  宋池爱笑,是因为不得不笑,住在姑母家里,他若整日阴沉着脸,像什么话?

  他当然也不能告诉妹妹,妹妹那么小,知道真相又有何用,只会多一个人难过。

  虞宁初又想到了她初来京城时,宋池明明挨了她的冷脸,仍然悄悄为她准备的那包药。

  他说他对她一见钟情,是否他看见她的时候,也想到了他寄人篱下的那年,所以才会觉得她是特别的?

  天黑了,宋池才回府。

  女儿已经睡下了,虞宁初在前院等着他。

  下人们自觉地都回避了,只有虞宁初站在廊檐下,看着宋池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宋池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朝她笑了笑:“这么急着见我吗?”

  他笑得出来,虞宁初睫毛一垂一抬,强忍的泪便掉了下来,等宋池走近,她便投到了他怀里。

  宋池熟练地抱住她。

  虞宁初像宋湘一样哽咽:“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如果我早知道,我一定不会那么对你。”

  “与你有何关系,我总是欺负你,你怎么骂我都是应该的。”宋池笑着说,低头亲了亲她的发,“我只气你不喜欢我,可从来没有怪过你。”

  虞宁初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提当年,只会让宋池重新记起失去母亲的痛苦与愤怒,不提,她又很心疼他,又想让他知道她的心疼。

  “帮我宽衣吧,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宋池在她耳边揶揄道,过去的都过去了,他不想她再难过。

  虞宁初就被他抱了进去,这种时候,她哪有那种心思,不过宋池一亲上来,她便紧紧地缠住了自己的男人。

  夜更深了,两人还赖在被窝里,谁也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