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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伉俪情深,奸人得意(2 / 2)

严禧祥?!

“皇兄---”

蓦地,茹晧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启禀皇上,尚书大人求见!”

他来了吗?

好,来的是时候,倒是要听听,他有何话说!

“叫他进来!”

屠子卿咬牙,狠狠说着话,连孩子都顾不上瞧。

少顷,严禧祥低着头进来,没等屠子卿开口,已一头跪倒在地,大声哭喊,“臣罪该万死,皇上请处死臣!”

哦?

这么说,他承认彭城王是他杀的?

“严禧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杀六皇叔,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屠子卿这个气,恨不得一刀结果了严禧祥。

可他一直倚仗他,信任他,宗室亲王的动向尽在严禧祥严密监视之上,屠子卿可还指望他对付众亲王呢。

“皇上明察,臣没有杀彭城王!”

严禧祥似乎是怔了怔,跟着就叫起冤来。

屠羽卿和北堂君墨同时皱眉,眼中都有了厌恶之色。

他故意这般前言不搭后语,必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到了托辞。

何况,彭城王到底为何人所害,根本没人能够证明。

“不是你?那你何要向朕请罪?”

屠子卿也有些发愣,怒火倒是消了大半。

所谓聪明一世,糊涂一世,他一向是睿智之人,却独在对严禧祥时,会被蒙蔽心智,真不知道谁是谁的前世孽障。

“皇上容禀,臣奉了皇上旨意,宣彭城王入宫,谁料到了宣定门,彭城王不肯卸下兵器,与守门侍卫起了争执,侍卫一时失手,就---”

“一派胡言!”屠羽卿越听越怒,终于忍不住大吼,“六皇叔哪次入宫不是依律而为,何时不肯卸下兵器了?!严禧祥,分明就是你有意诬陷六皇叔,害他至死,是不是?!”

他极少发雷霆之怒,如今一旦怒起来,严禧祥像是被吓到一样,一下没了声息。

北堂君墨一边轻轻拍着怀中婴儿,一边冷冷看着严禧祥。

真没想到,这个人不但心狠,还能把自己给撇干净,不简单。

“舅舅有没有撒谎,一问便知,来人,传今日宣定门守门侍卫。”

看屠子卿的样子,分明就是相信了严禧祥的话。

可他怎就不想想,若严禧祥要以此脱罪,当然会找好人,串好词的。

“皇兄,你别信他,六皇叔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他对皇兄之忠心,天地可表,更不可能与三皇兄勾结,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屠羽卿握着拳,有劲使不上。

皇兄硬要相信严禧祥这个小人,他说多少都没用。

“四皇子有所不知,彭城王表面忠诚,实则包藏祸心,这次要不是魏偃仗义执言,又有书信为证,只怕大家还都被蒙在鼓里。”

严禧祥这番话说的,真叫一个大义凛然。

反正那书信他早已给了屠子卿,彭城王真正写给屠长卿那封劝阻的书信,也化成了灰,他的门客当中有个人极善于模仿他人笔迹,这事儿就顺理成章了。

“你---”

屠羽卿才要据理力争,衣袖却被人扯了一下,他生生住了口。

是北堂君墨,她远比屠羽卿要冷静,已经看出来,在此种情形之下,多说无益。

不多时,守门侍卫和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一起走了进来,两下里一对词,当然跟严禧祥所说无二。

“皇上,这就是魏偃魏将军,彭城王的事,他很清楚。”

严禧祥眼里是阴谋得逞后的笑意,这个魏偃是跟彭城王身边多年的人,很得他信任。

若是连他都说彭城王要反,屠羽卿还有什么话好说。

“皇、兄!”

屠羽卿咬牙,心痛得像是要裂开。

皇兄没救了,真的没救了!

再这样下去,宗室亲王一定会被诛杀殆尽,古井国江山会被断送掉的。

“好了,如今证据确凿,四弟不必多说,”屠子卿疲惫至极地挥手,头疼得像是要炸开,“至于六皇叔,虽说有负于朕,但……就以亲王厚礼葬之吧。”

“臣告退!”

严禧祥高声说一句,得意地退了下去。

四皇子,屠羽卿,你不必怒,也不必急,很快就会轮到你!

“皇上,臣妾想问一句,这个孩子……”

李岩儿正悲痛欲绝,不可能照顾好孩子。

至于其他人,北堂君墨还真是不放心。

“孩子?你先看着吧,朕会告诉六皇婶,要她好好把孩子养大,你们,都下去吧,朕想静一静。”

屠子卿倚在椅背上,闭起了眼睛。

够了,真的够了,这些事。

出了承光殿,屠羽卿慢慢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她,“昭仪娘娘,多谢你。”

如果不是她冒险前来报信,他还不知道六皇叔出了事。

虽然,最终还是没能救人一命。

“谢什么呢,结果还是没有改变。”

北堂君墨苦笑,怀中婴儿大概饿极了吧,小脑袋来回动着,什么都没碰到,又哭了起来。

“不是你的错,是奸人太狡猾!”

屠羽卿狠狠一拳击在柱子上,有鲜血慢慢渗出来。

“四皇子,逝者已矣,别太自责,如今危机仍在,四皇子还是要多多防范为好。”

北堂君墨从腰侧抽出一方锦帕递过去,柔声安慰。

如果放任奸人继续做恶,还会有更多人无辜枉死。

而唯一能在屠子卿面前说上话的,唯屠羽卿而已。

“我……会。”

屠羽卿下意识地接过,轻轻覆在了右手背上。

可是,防范得了吗?

连劳苦功高、最得屠子卿信任的彭城王都没能幸免,严禧祥想要对付谁,还不是易如反掌?

难道,古井国江山气数已尽了吗,在自认为能一统天下的皇兄手上?

李岩儿没可能亲自看着儿子长大成人了。

她与彭城一向那么恩爱,除了必须,他们一向形影不离的。

丈夫惨死,她根本受不了这等打击,何况她生产时身子受了重创,数度昏迷之后,终于在最后一次哭到血泪齐流,昏死过去,就再也没有醒来。

她走了倒是解脱了,可这个可怜的孩子,要怎么办?

屠子卿站在彭城王府灵堂上,看着这并排的两个棺材,半晌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