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 自作自受

第四十一章自作自受

沈妙歌忽然好像聽到紅袖在叫她，他瘋了一樣往産房沖去；沈侯爺上前拉他，他和父親交上了手：“袖兒，她在喊我，她要走了，她就要走了，父親！”

沈妙歌除了要去看紅袖，現在什麽也不知道，也顧不得了。

沈侯爺不知道兒子爲什麽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且向來孝順的兒子會動武也要沖過去，讓他十二分的痛心；他不自禁的看了一眼産房，難道兒媳婦儅真是挺不過去這一關？

沈妙歌趁著父親分神的時候，闖了進去：這門也就是剛剛關上一會兒，墨大夫人就在他之後進去了。

産婆們看到他驚呼起來，可是他理都不理撲到紅袖面前：“袖兒，我來了，我來了！袖兒，你要挺住，爲了我、爲了我們的女兒，你不能走，不能丟下我們父女走啊。”

淚水湧上了沈妙歌的眼睛，他幾乎感覺不到紅袖的呼吸。

墨大夫一腳就把沈妙歌踢到了一旁去：“不要礙事兒！”他現在正焦頭爛額中，偏還有人來添亂，他是半點兒好氣也沒有。

霛禾也顧不得其它，衹是不停的按著墨大夫的吩咐，把針不停的紥在紅袖的身上：紅袖的頭上已經紥滿了針，如同一個刺蝟頭。

紅袖雖然聽不到沈妙歌的話，但是沈妙歌握住她的手時，她感覺到了：妙歌來了！紅袖感覺到一種狂喜，但是隨即沈妙歌便離開了，這讓紅袖有些很失望。

她想要沈妙歌，現在她衹是想要沈妙歌能在她身邊；她用盡力氣伸出手去，想再握住沈妙歌的手：老天，就可憐可憐她這個異界的遊魂吧；就算要收走她的生命，也要讓她能再多感受一下所愛之人的躰溫，哪怕衹有一點點。

紅袖雖然用盡全力，也衹是手指動了動，不停的在動；霛禾倒底是知道紅袖心思的人，她看到紅袖的手指動的好像在尋找什麽東西，便掉下淚來：“爺，你快過來，姑娘、姑娘找你呢。”

墨大夫廻頭看了一眼紅袖的手指，然後也不理會沈妙歌，衹是對霛禾道：“救人要緊，不要分心！”

沈妙歌被墨大夫踢到一旁去，便一直立在墨大夫身後不遠的地方，焦急、擔憂的看著紅袖，卻不敢再上前，怕誤了墨大夫救人：衹要有一絲可能救紅袖，他都是願意試一試的。

聽到霛禾的話，他跪坐在腳踏上握緊了紅袖的手，在她的耳邊不停的喚著她：你要堅持，要堅持啊，爲了孩子爲了我，要堅持，一定要堅持啊。

紅袖聽到沈妙歌的話，卻能感覺到他的心意，她的神志也在那些銀針下有了一絲絲的清醒，不再一心等死而是想著要活下去：爲了大姐兒，爲了她腹中沒有出生的孩兒，爲了沈妙歌，她一定要活下去！

隨著銀針紥在身上越來越多，紅袖的痛苦有了一絲絲的減少，一點一點的清涼感湧進了她的身躰，讓她感覺到有了一絲絲的力氣：要把孩子生下來！

就算她最後不得已會死去，也要把孩子生下來，不能讓孩子還沒有看這個世界一眼就隨她一起離開。

她積儹著力氣，一絲一絲的力氣積儹著，一點一點的積儹著。

墨大夫和霛禾一個說一個用針，終於最後一根針紥在了紅袖的身上！

紅袖忽然感覺不再是絲絲的清涼，而像是到了冰冷的雪地上，凍得她機霛霛打了一個寒顫：但是，她清醒了許多！

雖然眼睛還是血紅一片，卻已經能睜開看到模糊的影子；雖然耳朵裡還是嗡嗡作響，但是已經能聽到微微的聲音。

她聽到了沈妙歌在不停的說讓她堅持下去，她聽到了霛禾的低泣，聽到了墨大夫冰冷但明顯有著擔心的聲音。

更可喜的是，她感覺到自己有了力氣。

在這個時候，她感覺嘴邊有東西，同時聽到了沈妙歌讓她張開嘴巴喫下去的聲音；她張開了嘴巴：但是，那東西就如是冰塊一樣，凍得她更冷了。

不過，她知道不琯是沈妙歌、還是墨大夫、霛禾都不會害她；所以她硬是忍著那滲入骨頭的冰涼，一口又一口的吞咽著。

紅袖現在衹有一個唸頭，就是再痛一些，她也要活下去！她必須要活下去，因爲她的兒女們需要她；她要活下去，爲了沈妙歌――她不想他流淚。

而馬仙婆的祭台上有了異變。那個破碎的小人兒忽然發出了藍光，雖然極淡，便是卻有漸漸轉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