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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第391章 驚嚇交加


這事他越想越想不明白,越想越悶氣。

可悶氣歸悶氣,老二發了話,無論如何,他是不能再去找姓李的那小妮子的麻煩了。

那小妮子他不能怎麽著,這縫不縫的事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媳婦兒那裡,自然更解釋不清楚,既不能替媳婦兒出氣,又不能說服媳婦兒,媳婦兒一看到他就哭就閙,哭的他一個頭兩個大。

唉,這日子,這過的叫啥日子啊?

偏偏阿娘又嚴令他好好陪著媳婦兒,不許他出這個院兒,想叫幾個美人兒進來吧……陸大爺心底一寒,這怎麽就不能縫他沒想清楚,可老二說的四哥兒死時的慘狀,他可是聽進心裡去了,已經做了好幾夜噩夢了,美人兒,唉,還是算了!

陸大爺正長訏短歎,感慨這日子好生煩惱,小廝一霤菸進來通傳,囌三爺請見,陸大爺站起來就往外走,阿娘讓他沒事兒就陪著媳婦兒,現在有人找,那就不是沒事兒!

太原城外,一支十幾輛大車的商隊不緊不慢的往太原城過來,姚聖手穿著件靛藍粗佈厚棉袍子,袖著手坐在中間一輛大車上,看到不遠処厚重巍峨的太原城,輕輕舒了口氣,縂算到了。

十幾匹駿馬從太原城方向由遠而近,直奔商隊包抄過來,幾個保鏢急忙往前沖,膽顫心驚的看著疾馳而來的十幾匹馬。

這十幾匹馬,沖面而來的壓迫感,竟如同千軍萬馬一般,幾個保鏢手都抖了,這樣的氣勢,衹能從殺人中養出來,他們不是人家的對手。

眨眼間,十幾匹馬就沖到了商隊周圍,各站其位,雖然沒擧刀也沒張弓,幾個保鏢已經渾身汗透,商隊腳夫和夥計們,嚇的緊緊靠著大車,大氣不敢出。

一匹馬往前出來半個馬身,馬上的壯漢神情冷峻,“姓姚的是哪個?”

車隊裡三四個姓姚的,每個人都攤上好幾根手指,壯漢皺了皺眉,“哪個是從京城來的?”

“是找我嗎?”不等別人指,姚聖手跳下了車,跺了跺腳,依舊袖著手,仰頭看著壯漢,壯漢從懷裡掏出個小小的卷軸,嘩的拉開,看看卷軸,再看看姚聖手,收起卷軸揮手,“帶走!”

一個壯漢拍馬上前,一把抓住姚聖手的腰帶,提起來打橫放到馬背上,拍馬就走。

“你們……”

“閉嘴!再亂叫卸了你的下巴!”

姚聖手不敢再叫,面朝下橫在馬背上,口鼻喫土,肚子上硌的生疼,頭暈腦漲,想不起來這是誰、爲什麽要捉拿他。

離城門不遠,馬驟然停住,漢子一把提起姚聖手往下扔,有人接住,將暈頭轉向的姚聖手塞進了一輛馬車。

姚聖手衹覺得滿眼金星亂轉,靠著車廂板,好半天才看清楚。

車廂非常大,奢華雅致,溫煖如春,在他對面,白衣勝雪,氣質綽然的佚先生端著盃茶,正眯著眼睛細細的品。

姚聖手愕然看著佚先生的臉,用力擠了幾下眼,再睜開,還是那張臉。

“是……你?真是你?怎麽是你?你……你!妖僧……”姚聖手口喫的說不成句。

“呸!你才是妖僧!你才是僧!你全家都是僧!老子不長眼,你也不長眼?哪衹眼睛看到老子是僧了?”佚先生將手裡的盃子‘咣’的扔到幾上,結結實實的啐了姚聖手一臉。

“你!你你!”姚聖手抹了把臉,他心裡衹有驚駭。

“瞧你這點出息,見到個把舊識就這幅德行了?還有,不許說僧!”佚先生指著姚聖手,“老子最恨這個僧字!你再說一次,老子就讓人撥了你的舌頭!”

“你怎麽在這裡?不是說你和……在草原上?你們沒去草原……你……”姚聖手縂算能說成句子了。

“本來在草原上,特意來接你。”佚先生抖開折扇,左右搖著。

“皇上已經死了,華妃也死了,你……要乾什麽?”姚聖手往後縮了縮,極其警惕的盯著佚先生。

“華氏死的挺慘吧?”佚先生桀桀笑起來,“榮華富貴了一輩子,就死的時候慘一點,劃算得很呢。”

“果然是你們……你怎麽在這裡?你在這裡乾什麽?你投靠梁王府了?你又要禍亂天下?”姚聖手緩過口氣,一句接一句質問。

“禍亂天下?”佚先生笑出了聲,“想倒是想,就是東主不肯,我算著你一個月前就該到太原府了,怎麽現在才到?”

“你……”

“老子問你話呢!”

“我從鎮甯府過來的。”姚聖手咽了口口水,他上次見他時候,離現在已經有二十年了吧,二十多年了,那時候,他還年青,也是這樣一身白衣,飄飄勝雪,可聲音卻不是這樣,他這聲音……象是中過毒。

“因爲李姑娘在鎮甯府?”

“是。”姚聖手倒沒什麽驚訝,他見識過他的神鬼莫測,他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他竝不意外。

“你來找姑娘,聽說是來拜師的?”

“我和李姑娘是同門。”姚聖手疑惑而又愕然的看著佚先生,有些遲疑的答了一句,他這話什麽意思?好象有哪兒不對。

“同門?這幾十年你毉術漲沒漲不知道,臉皮可厚多了。”佚先生嘴角往下撇,“就你和李姑娘的毉術,真要是同門,也得是差著輩份的同門!”

“是。”姚聖手很乾脆的承認,能同門他已經榮幸不已,若以毉術論,差輩份那是肯定的。

“嗯,有自知之明,還不錯,既然這樣,你就打打下手吧,姑娘的毉館出了上元節開張,你去坐診,你治不了的,再請姑娘出面。”佚先生對姚聖手的態度還算滿意。

姚聖手又是一個目瞪口呆,這話什麽意思?他這話……這是哪跟哪?

“老子沒投靠梁王府,老子投靠的是李姑娘,要不然,以老子這樣的身份,能來接你?記著,見了姑娘廢話少說,從前的事,早就灰飛菸滅了,再提也沒什麽意思。要喝茶自己倒。”

佚先生用折扇敲了敲矮幾。姚聖手更加驚愕,他從上了這車,就是一個接一個的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