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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本王耐心有限(2 / 2)


“我没事,”蓝沁低声回道,头靠在蔚容晟的手臂上,脸上的笑容灿烂如阳光。

蔚容晟一只手扶着蓝沁,蓝沁脚踩着侍婢的背脊上马车,蔚容晟转身走上前方枣红色大马,翻身一跃就上了马鞍,锦立跟着上马一挥手,一干人继续赶路。

天黑的时候,蔚容晟进了城,住进清泉茶楼的对面客栈里,夜里大红高挂的灯笼点亮了街道,人迹罕至,四四方方的青石台上,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更显得夜的宁静。

夜风早已没有百日里的闷热落在脸上一片清凉,云破云开,议论满月高高挂在空中,银辉洒落,给大地万物披上一层清冷的面纱。

许久没有在南朝城里行走,院墙的青砖白瓦,就像记忆里黑白的山水墨画一般,没有一丝浓重色彩,却充满着历史的气息。

城中人很少,以往喧闹的街道清清冷冷,路边的树木片片飞舞着黄色叶子,秋天快要到来了。

素衣顺着一条小小沟渠走到汇聚的河面,高高的杨柳弯着腰直,大把大把的垂柳悬在河水水面上,河面上零星的几首小船,上面的大红灯笼轻轻摇动,是谁家的姑娘在低声吟唱,弹奏清曲。

南朝已经不复往日的南朝,皇后当道,上官一脉在朝中横行。只要有人稍有违抗,那一大家子人还未到天亮就已经不在人世,以往恢弘的大宅也在一场大红蔓延后剩下一堆废墟。

素衣走着走着就到了李府门前,以往威严的两尊石头狮子现在却成了两顿黑色的石头,狮子的头已经不复存在,大门上的李府牌匾已经残落,看上去分外的凄楚潦倒。

有曾会想到这里是当时盛极一时的丞相府邸,府中出了一位皇子侧妃,一位抬起妃,且皆是皇上亲口御赐,当年那些为了巴结李府的人几乎将门槛踩断,然李梦珍抬进太子府,不到几日光鲜,就传出太子有瘾疾,皇后上官锦柔一气之下令人将李梦珍带进皇宫。

据皇后身边宫婢描述,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一盏盏大红灯笼将洗吾宫照得一片明亮。

一个脸上带着淤青,嘴角带血的白衣女子困在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上,宫里老嬷嬷传出皇后命令,太子妃李氏造言生事毁太子名节理应处以剜刑,却因上天有好生之德,皇后心怀宽厚容慈,特让李氏喂宫中神鸟。

神鸟只是一群住在宫中的乌鸦,当初上官锦柔还是皇贵妃,那夜本是先皇后害她,却被一群乌鸦惊醒发现刺客并将刺客拿下反而杀了先皇后,上官锦柔感念乌鸦一直令宫婢好生喂养,大内宫殿里大都成了乌鸦居所,每日供应乌鸦食物上百斤,更是加上作料。

而李梦珍被一群宫婢洗干净涂上食材捆绑在一根木杆上拉上木杆的最高处,乌鸦闻到肉香,黑压压的一群飞来。只听见一声声的惨叫,木杆的周围全是血迹斑斑,不过眨眼,李梦珍就成了一堆白骨,一点肉也没有留下,骨头被宫婢丢进后山喂了野狗。

皇后的哥哥上官青云找出李明洋勾结别国证据,抄了李府,所有家财上缴国库,所有人在午门斩首,那时素衣已经去了嘉峪关逃过一劫,午门的平台上铺满一层鲜血,李府一门终是太子名誉受损后的一次发泄,后来一把火将李府烧了个干净。

夜风中漆黑的大门摇动,似乎要落下,素衣抬手轻轻一推就走了进去院里长出一片杂草,昔日的繁华在时间作用下成了一片荒芜,素衣踩在一块石板上摇动了一下,一群鸟儿飞走。

此时,空气似乎变得不一样来,周朝空气紧张。

忽然,一柄利剑向素衣门面砍来,招式狠利,充满杀气,素衣向后弯曲躲开大刀,点足向后,黑衣人又抓紧利剑刺来,冷淡的月光洒下,剑反射出一阵白光,素衣看见黑衣人的眼睛,素衣喊道,“罗绮?”

靠近的利剑被素衣一掌拍落,罗绮看着眼前女子有些眼熟。响想了片刻,不确定的喊道,“李姑娘?”

“罗绮,你怎么在这里?”素衣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罗绮收回剑,走到素衣身前。

素衣走后,月沧打探得知素衣去了嘉峪关,南朝阵势有变,想将明月阁的事物转移,期初衙门没有发现,一月后,月沧将最后一批财物转移走的时候被守城门的侍卫发现,将一大批财物扣押,月沧进了衙门,三天后出来,宫里却来了一人,一个贴着嗓子声音尖锐的年迈男子,他直接就给月沧跪下,告知月沧是四皇子,当年三岁时被刺客带走的四皇子。

皇后上官锦柔知晓月沧是四皇子,立刻派来人压着月沧进了皇宫,罗绮说到这里一片着急,她们试着进入皇宫,可宫中守卫深严她们进不去,却又十分担忧月沧。

素衣想到那夜黄粱上素白的身影翩然落下,他留给她的止血药丸,那夜他迟疑执着最后还是救了他,最后她终于得到了蔚容晟的休书,她被打伤了丹田,又被埋伏的人袭击时,是他救走了她,她想要离开南朝去嘉峪关时,他不让却又派出月如跟着,一直素衣都知晓月如是月沧的人,月如送来信笺时她就有些隐隐担心,回到南朝,她却没有办法进入皇宫,心里一片烦乱。

“罗绮,月阁主不会有事的,我想一想办法,”素衣安慰的说道,然而,现在皇后上官锦柔把持朝政,皇帝卧病在床,想来是被皇后囚禁了,此时知晓月沧是四皇子真不知是令人高兴还是担忧,皇后上官锦柔对蔚容康精心扶持,蔚容康就是上官锦柔的命,在蔚容康名誉受损后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直接将李梦珍杀了,抄了李府,却依旧难解心头只恨,知晓皇上废除太子,准备立蔚容晟为太子时,她又一次将蔚容晟的母亲出轨侍卫的事情大肆宣扬,上官家持有六十万大军,上官家以及门生都举荐夺去蔚容晟皇子身份。

皇后安插在蔚容晟身边的棋子吕氏正好成为皇后上官锦柔的一步好棋子,吕氏故意告知蔚容晟皇后上官锦柔拥有起死回生之药,并告诉藏药之处,蔚容晟救人心切真去了皇后宫中,引诱成蔚容晟夺取康庆帝的长生不老之药,又在皇宫手持利剑,直接被皇后的人抓住,送进天牢。

皇后上官锦柔用蔚容晟的性命要挟康庆帝交出玉玺,康庆帝为了蔚容晟交出玉玺,皇后却用玉玺发诏书告知天下蔚容晟不是康庆帝的儿子斩首示众,在砍头前一刻被换走,上官锦柔知晓此事,下令抓捕蔚容晟死活不论。

清冷的月晖下,蔚容晟站在客栈窗前,抬首看着天空中的满月,浓黑的剑眉一皱,不知他怎么样了?明月阁的阁主竟是四皇子,蔚容晟似乎还记得一点,那时候还很小身后总是跟着一个走路歪歪倒倒的小男孩,那双眼睛尤其明亮,像一个跟屁虫似的,怯生生的喊道,“三哥哥——”

那声音就像穿破了时空,由远及近落进蔚容晟的耳里。

一次皇宫进了刺客,他就被带走听宫婢说是被杀了,当时他还是有些难过的,只是年纪尚小,渐渐忘了那个小小身影。

四皇子的亲生母亲是皇后身边的一个浣衣局里下贱宫婢,长着像一个人,一次康庆帝在凉亭里喝酒见到她,将她误认为那个人宠幸了一夜,怀上了他,却从未被康庆帝赐名,那时候就连宫中任何一个低等奴婢都可以欺负他,小四经常吃不饱穿不暖,那次他实在饿得厉害跑了出来误入他的宫殿,他看着桌上的点心直接就送进嘴里,在看见他时差点被点心噎住,蔚容晟倒了一杯水给他,他喝下,脏兮兮的脸露出一个大大的小脸,后面也知晓他的名字就跟在身后,一直喊着三哥哥。

记忆的洪流打开,往事袭上心头,涌出一抹难掩的沧桑,多年未见,他是否还记得他?

蔚容晟难以抑制那份久远的感情,从客栈走出,沿着护城河一直走,清辉带着一抹苍凉,他未让锦立跟着,一个人,一轮月,一抹黑影,形影孤只。

徐徐的河风吹拂在脸上,掀起一缕长发在空中飞扬。月辉落在清俊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寒意。

蔚容晟走着走着,黑眸就像被什么定住似的,修长的双腿站立在地,看着前方,眼神有些怔忪。

难以忽视的视线射来,素衣也抬起了头,几日不见,恍若隔世,无形之中就像有一条不能跨过的洪流阻隔,素衣觉得短短距离前的蔚容晟相距甚远,生疏了几分。

素衣站在原地,凉凉夜风吹拂,额前的几缕墨发飞扬,抚在脸上有些痒。

两人谁也没有动,时间就像停滞了似的,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片刻后,素衣调转视线,抬脚向前走,经过蔚容晟时也没有转过头笔直向前行,既然决定就走到底吧。

淡淡的馨香传入蔚容晟的鼻息,青色的身影落入蔚容晟的眼底,大掌自然的袭上那只纤细的手臂,修长的手指有些紧,素衣停下脚步。

蔚容晟转身行至素衣身前,松开手,没有暖意传来,手心里一片冰凉,眼眸紧紧盯着素衣,清丽脸上一丝神情也不放过。

素衣心中叹了一口气,勉强露出一抹疏离的笑容,“王爷,真是巧,没想到此时会在这里遇见,方才素衣还以为认错了人,瞧我这眼神真是越来越差了。”

蔚容晟薄唇紧抿,寒眸如夜空中的繁星,发出幽幽的光芒。

这个狠心的女人只字片语都未留下就离开了,走得何其潇洒,再他知晓她已经离开嘉峪关时,心里就像被什么堵住沉闷得厉害,脑中更是不断的说道跟着她,追上她。

素衣见蔚容晟不语,颔首行了个礼,转开视线,准备离开。

蔚容晟又向素衣走进一步,微微张开的步伐,两只小脚之间猛然挤进一只白色的锦靴。男人身上的松墨香扑鼻而来,项长挺拔的身段直接将素衣挡在怀中,一并遮掩清冷的余晖,黑夜中那双眼眸闪闪发光,隐约跳动着不满的寒光,声音很低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你不该对本王解释一下?”

素衣后退一步,轻声回道,“素衣不明王爷在说些什么?”

蔚容晟又想素衣踏近一步,气势逼人,压抑的冷意止不住从他的身体里散发而出,幽幽的,似乎透着一股危险。

素衣本觉得无所畏惧,可在蔚容晟身前还是说升起一点点怯意,双脚后退,直到抵住石头边缘,身形不稳就像一个弱女子一般向后倒去。

耳畔涓涓的河水流畅,路灯照射在水面上反射出粼粼的波光,夜凉水冷。

忽然,一只大掌袭上,直接捞起,修长的手指掐住不及盈握的细腰,黑眸居高临下俯视着素衣,目光如炬,“最好仔细想清楚,本王耐心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