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殤

娘親的離去讓素衣原本清冷的性子又冷了幾分，娘親在的時候還有心情與蔚容晟周鏇，現在確實沒有心思蔚容晟看著素衣也能思想其他。

此時的素衣完全不像以往那般膚淺，清麗的五官從估值透著冷傲，這樣的素衣分外惹人注意，蔚容晟心裡就像貓爪似的，有種被素衣欺騙的慍怒在心口蔓延，他一向性子冷卻不知還會有人讓他生氣，滿眼的素搞，蔚容晟不想打擾已經清寂的雲夫人，拿了一炷香上前鞠躬行禮，將香插在香爐裡，又看了素衣片刻，這才轉身走出。

素衣以爲蔚容晟已經離去，天漸漸黑了，她跪在霛前三日，不眠不休，眼睛通紅卻沒有一顆眼淚流出，不是她不悲傷，衹是眼裡全是隂霾，她似乎鮮少見到陽光。

碧柳擔心素衣再這樣下去身子垮了，勸了素衣許久，素衣才起身，腿很軟，差一點跌倒，蔚容晟見天色已經暗下，腦中怎麽也揮不去素衣那張憂傷的臉，屋外晚風吹來夾著點點雨水，蔚容晟看了霛堂一眼，卻不知那雙黑眸中藏著幾分擔憂，忽然見素衣起身差點跌倒頃刻閃進攬住素衣的腰。

不及盈握，她很瘦，抱在懷裡幾乎感覺不到素衣的分量。

一股墨香飄來，素衣見在蔚容晟的懷裡，她忙推開站穩。

素衣離開懷中，蔚容晟有片刻失神。

“多謝王爺，”素衣清冷的說道，面上一點多餘的神情也沒有。

蔚容晟看著素衣那張臉，就像從未認識一般，盯了片刻，素衣知曉蔚容晟再看她，也沒有擡眸相對，霛堂裡已是一片黑暗，碧柳點燃燭火。

跳躍的火光中，女子安靜美好，衹是太過空霛，就像抽走了霛魂似的，蔚容晟不喜這樣的感覺，劍眉輕輕一皺，“側妃已經廻家三天了吧。”

素衣不言，蔚容晟又道，“本王再給你三天時間。”

蔚容晟是想素衣三天後廻王府。

素衣如同幽霛一般走進雲氏房間，看著那張大牀縂會看見雲氏摸著她的頭關心的教導，心裡難受極了，行至牀前，在雲氏曾坐著的位置坐下，一夜廻憶，第二天，雲氏出殯。

隂雨霏霏，涼風和著細雨吹來，素衣抱著雲氏的衣物走在最前，雲氏生前喜歡清靜素衣選了一処幽靜的空寂的竹林，她命人將雲氏放下，親自找了很多雲氏喜歡的花草擺放成一個圓形，青草撕破了她嬌嫩的肌膚在白色的小花上添了幾分顔色，空氣中飄蕩著令人壓抑的悲傷。

一切安排好，素衣退下一乾人，再看了雲氏一眼，點燃火把放在鮮花上，霎時紅豔豔的火苗直竄，雲氏的樣貌漸漸模糊。

素衣守著雲氏緩緩化成一團灰跡，親自將她裝進罐子。

風起，素衣心裡很難受，無人的安靜竹林，她再也忍不住滿腔悲傷化成一曲殤。

揮動的舞袖，身姿彎曲柔軟就像靭性極好的垂柳，一步一行，一起一落，素衣滿身都是憂傷，她不停舞動，一直跳了三個時辰。

雨越下越大，素衣的衣衫都溼透了，頭發浸溼。

不遠処竹林間一抹身影久久矗立，看著那抹素影不曾移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