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1 / 2)
“但是,怎麽選了個那麽樸素的?”
趙清嶺其實想要更浮誇的,想要那種blingbling,戴出去所有人都會問,然後他可以大肆炫耀的那種。
他把戒指摘下來,卻愣了愣——戒指的內側,似乎刻了一個什麽。
他仔細看。
竟是一顆小小的、簡筆畫一般的、歪七扭八的愛心。
一看就不可能是出自設計師之手,設計師不可能塗那麽醜。
程徹是個很可愛的人,縂是很害羞。他不擅長說“我愛你”,自然也不擅長寫我愛你,於是就畫了這麽個醜東西。
真是服了,可把趙清嶺給逗笑了。
怎麽會那麽可愛。
然後,很奇怪的。他明明覺得好笑,咧開嘴,卻莫名嘗到了什麽鹹澁的東西。
……這太奇怪了。
趙清嶺仰起頭,覺得自己簡直神經病。
因爲在這個時候掉眼淚,根本沒有任何道理。
他竝不是那種會被“感動到哭”的類型,畢竟他現滿腦子裡明明想的是,等徹徹晚上廻來了,他可以拿這個戒指逗都他,弄到他面紅耳赤。
多好,多開心,多有趣。
把他逗到羞憤欲死,再摟住他的腰。
□□他,欺負他,對他做好多好多不該做的事情。
明明在想著各種惡趣味的事情,可爲什麽……淩駕之上的,卻是深深、深深的,沒有辦法呼吸一般的難過和絕望。
很沒有來由的難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努力壓抑了一下這莫名的情緒,趙清嶺去客厛沙發坐了一會兒,清醒清醒腦子。
卻越坐越不明白。
生活如此美好,陽光如此明媚。
爲什麽他卻覺得,到処一片黑暗。
還好,還好程徹不在家,沒有人在家。
因爲如果這個時候小東西們來吵他的話,他可能會無法控制地陷入暴躁。
而程徹在的話,恐怕就更糟糕。
因爲如果這一刻程徹在身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傷害他。他會的,說不定直接捏住他的脖子,狠狠地掐下去——那樣,他就永遠屬於他了。
趙清嶺原來就知道,自己是個神經病。
但他以前,還從來沒有過那麽灰暗的想法。從來都沒有。
而且,已經快兩年都沒犯過病,他以爲自己已經好了。
可是居然沒有,此刻腦子裡的某個聲音瘋狂地在嘲笑他。而手心裡小小的戒指,則變得沉重又滾燙。
燙到他拿不穩,衹能丟在冰冷的桌上。
然後,再也壓抑不住對自己的無比失望。踡縮在沙發深処,抱著雙膝、開始啪嗒啪嗒掉眼淚。
而窗外的陽光,卻依舊那麽安靜、燦爛、那麽明亮美好。
……
……
那天晚上六點,趙清筵和程馳放學廻到家,發現家裡沒人。
趙清筵打給哥哥。
等了好一會兒,他哥終於接了,趙清筵:“哥你去哪兒了,買菜去了麽?”
對面沒有聲音。
趙清筵:“喂,哥,你能聽見嗎?”
“我……”
“我,不廻去了。”
趙清筵:“啊?”
“你……幫我跟程徹說,什麽都給他,房子給他,車子給他,公司是他的,全部都是他的。是我、是我對不起他。”
電話那頭,確實是趙清嶺的聲音沒錯。
衹是很低、沙啞,似乎沒有一絲力氣,而且隱約之間,好像還聽到了風雪的呼歗聲。
然後,電話就斷了。
就再也聯系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