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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解决之法(1 / 2)

第七十三章 解决之法

虽然景帝下旨令蒋家人不得在武骧营里哭闹,定国公蒋存铎因丧子之痛,昏厥在家无法主事。定国公府原本就是阴盛阳衰的状态,因此来武骧营闹的,便是以蒋老太夫人为首的一群女眷。

蒋家人是昨日宋南州进宫后不久就杀了过来的,原本营门口的守门将士不肯放行,然而蒋家女眷倾巢而动,不算丫鬟婆子,都有四五十人之多。

一时间就在营门口哭开了,蒋老太夫人更是不顾自己的身份与年龄,当即就要给守门将士下跪磕头,守门的将士们吓得直哆嗦,这可是当朝皇后娘娘的亲母,他们怎么受得住?

一时怔愣与慌乱,竟就叫丫鬟婆子冲破了防卫,蒋家女眷们趁机冲进了武骧营,然后她们就在武骧营里,哭闹着要见杀人凶手宋南州,否则就不走了。

蒋家是这样的身份,又全是女眷,就连听到消息就赶过来的牟世忠都拿她们没办法。牟世忠待要劝自己的妻子,结果却被当众抓花了脸。待要教训妻子,定国公夫人、他的岳母立刻泪眼汪汪的赶过来要给他磕头认错。

牟世忠哪里敢受,焦头烂额的想安抚蒋家女眷别闹事,道陛下已经下旨,让人彻查这件凶杀案,可蒋家女眷哪里听得进去,她们已经认定宋南州就是杀人凶手。

这群女眷,连同丫鬟婆子百十号人,就这么涌进武骧营不走了。

后头蒋老太夫人见到蒋兴淮的尸体后,更是哀哭不止,悲伤过度昏倒了。牟世忠想趁机带人去看大夫,将这辈分最高、最难应付的老太太弄出去,谁知道又被以自家妻子为首的蒋家女眷们围殴了一顿,当即抱头逃走。

连牟世忠都管不了这群人,武骧营的将士们一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看着这些就蒋家人在营里搭起了灵堂,挂起了白幡,哭起了灵来,更有纸钱火烛等物品,将好好一个军营弄的乌烟瘴气。

也不是没想过要上去劝说,可劝说没用啊,蒋家女眷一水儿孝衣白花,就在那里哭,嘴里不是悼念蒋兴淮,就是咒骂宋南州。

有人去蒋家送信,希望蒋家的一家之主蒋国公能来武骧营将人带回去。但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蒋国公深受打击重病卧床,到现在都还没醒呢。

众人心里哪还有不明白的,皇帝下旨,蒋国公不敢公然抗旨,于是不管真病假病,反正他是不肯管的,甚至由着蒋家女眷来闹的。

蒋国公请不动,牟世忠劝不了,其他与蒋家联姻的人家,这时候也不敢凑上来没事找事。武骧营一夕之间,就沦为了蒋家办白事的地方。

她们在营地里要东要西,倘若不满足,立刻就被丫鬟婆子群起而攻之。将士们也不是没想过态度强硬的对抗,只是每回一拔刀,蒋老太夫人就会及时醒过来,颤巍巍的抹着泪就要往刀口撞——谁承担得起杀害皇帝老岳母的罪名与后果?

于是武骧营的现状就是——蒋家女眷怨气冲天,在武骧营里四处横行,将士们不堪其扰,却又无可奈何。惹不起,就只能躲了。

可是躲得了人,却躲不了那哀哀切切的哭灵声,整个武骧营的将士们这两日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见着蒋家女眷跟丫鬟婆子,就跟见着了洪水猛兽似的,避之唯恐不及。

林三与唐绍宗将武骧营的情况偷摸告诉了宋南州,他们见识了一回女人胡搅蛮缠的可怕,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这些事情,都是曾经的微雨,现在的青鸾说给温香听的。

说这些的时候,青鸾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这仙风道骨慈眉善目的得道高僧。

总觉得这高僧一言一行,一皱眉一撇嘴,都跟这张脸极其的违和,以及,都给了青鸾一种极微妙的熟悉感。

见高僧陷入了沉思,青鸾也并不打搅,安静的侍立在一旁。

“这情形相当的不妙啊。”温香沉吟了一阵,叹口气道:“这蒋老太夫人到底是皇帝的老岳母,有诰命在身,虽然皇帝下令蒋家稍安勿躁,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但一群妇孺来闹事,只怕皇帝也管不着了。”

皇帝再不喜欢皇后以及皇后母族,但碍于面子,也不能对皇后的亲母发作。这件事上,只怕能帮宋南州的甚少,还得看宋南州怎么解决。

温香想到这里,也不由的好奇起来,宋南州会怎么样解决这一群劝不听又打不得的蒋家女眷呢?

……

宋南州离开给温香安排的住处后,又进宫去了。

皇帝听说他又来了,不由得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转向张公公抱怨道:“这小子指定是为了蒋家女眷来的,这事儿朕可帮不了他——你去跟他说,朕忙着,那事儿随他如何处理,朕只当不知道。”

张公公一听这话,哪有不明白的,立刻笑着道:“世子爷听了陛下这话,定然知道该如何行事。照老奴说啊,还是陛下您最疼世子爷。”

皇帝摇头失笑:“要是得不到朕这句话,那猴崽子今日肯定要跟朕耗在这里了。朕要不是为了清净,才懒得理会他。”

张公公哪里不知道皇帝这是口是心非,宋南州这个子侄,在皇帝这里的恩宠,只怕连锦王都难出其左右。

这其中关窍,别人不知道,张公公心里却是一清二楚的。

出去传了话后,张公公就回来回话了:“世子爷听了陛下的话,去了皇后娘娘宫中。”

景帝大奇,放下手中的朱笔:“这小子这时候还敢往皇后那边凑?他就不怕皇后把他打出来?”

他还以为他会直接出宫去武骧营,将蒋家那群闹事的夫人赶出去呢,谁知他竟去了皇后处。

他到底要做什么?这般想着,景帝就有点坐不住了。

皇后虽是他的结发妻子,但因是太后所选,又一向亲近太后,更因皇帝心中一直有人,因此对皇后是十分的不待见。

不待见到什么地步呢?

皇帝连个子嗣都不肯给中宫皇后!

膝下无子的皇后,对于自家的亲侄儿,向来视若己出,蒋兴淮遇害的消息一传到皇后耳中,皇后宫中就急召了太医过去,说是急怒攻心晕厥了过去。

这个时候与蒋兴淮有恩怨,又是最大怀疑对象的宋南州去皇后宫里,这不是羊入虎口嘛。

皇帝连公事都没心情往下办了,皱着眉头走了两步。

张公公见状,连忙道:“陛下若是放心不下,老奴叫我那干儿子过去看看?但有个什么,让他立刻过来回报。”

景帝连忙点头:“快去快去。”

待张公公吩咐下去后,景帝重又坐回去,“当年朕应承她,定要保住她的孩子,护他一世无忧。”

他说完,仿佛又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中。

张公公轻声道:“陛下您已经做得很好了,世子爷他在您的庇护下,可不是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吗?”

景帝就笑了笑,却笑的无比怅惘与怀念:“都说朕的后宫佳丽三千,可再多的佳丽,也比不上她一个。朕这一生,再没有见过比她更出色的女子。”

“陛下,逝者已逝。”张公公壮着胆子劝说道:“还好怡妃娘娘还在,陛下若是挂念了,不妨就去怡妃娘娘那边坐一坐。奴婢瞧着,经过这几年,怡妃娘娘也已经转过来,今儿一早不还让人给您送了牛乳鸽蛋羹来吗?”

张公公提到怡妃娘娘,景帝的脸色就好看了一些,“这也是个倔脾气,打量朕不知道?说什么潜心礼佛,这几年也不过是跟朕赌气罢了。朕也是太宠着她,倒令她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出身。”

他顿了顿,面上还是流露出几分失望并得意的矛盾之色来,“她啊,到底也不是她。不过,却是最像她的。那点子气性,也跟她很像。”

说到这里,景帝那刚硬的轮廓似都柔软了下来。

“昨日奴婢听怡和殿里的宫人说,怡妃娘娘怕是知道身子不好了,听了庆王妃的诊断后,沉默了许久,最后才叹着气说,这几年净顾着吃斋礼佛,倒是忘了最要紧的人与事——这最要紧的,不就是陛下您吗?您可还记得,那牛乳鸽蛋羹可是怡妃娘娘最拿手的。”

拖着病体给景帝亲自做吃食,这对景帝来说,那虚荣心无疑是得到了满足。他一开始宠幸怡妃,的确是因她长的与她最为相似的缘故,但那么些年的宠爱陪伴,不管是不是移情的作用,他对怡妃也是有几分情意的。

因五年前他将儿子宋庭遣去边地,她就跟自己使性子闭宫不出,也不肯近身服侍,这让景帝十分生气,便由着她去了。他也没想到,她气性竟能这样大,足足跟他耗了五年。

若非生病令她回转,还不知道要跟他犟多久呢。

“她也不容易。”最后,景帝这样感叹道。

张公公心头一动,嘴也张了张,到底没有冲动的趁机提起恭王来,而是笑赞道:“陛下一贯如此体恤,怡妃娘娘听了您这话,这心里想必更感动了。”

“她如今重病在身,连庆王妃都没有把握……”到底是陪了自己多年的女人,景帝也流露出几分难过来:“也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一遭。”

顿了一顿,又唏嘘道:“她如今的心愿,朕能成全便成全了吧。”

张公公的心头又是重重一跳:“怡妃娘娘的心愿,那不就是好好侍奉陛下吗?”